*狗变人，年下
*可爱与沙雕齐飞（？
1.
“呜…”
门口灌木丛里传来一声细小的呜咽，罗非蹲下来，在交错的绿叶中看见一小团棕白相间的毛茸茸。
哪来的狗？
“小家伙，你走丢了吗？”
他轻轻地，手掌在那颗柔软的脑袋上顺了几下。
小狗的品相极好，两种花色自然散开并不杂乱，脸型圆润，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两只眼睛大而有神，应该是走失的宠物犬。
小家伙甩甩脑袋，发出清脆的铃铛响。罗非在它脖颈处的毛发中发现了一条红色的皮质项圈，正中心悬了块金属牌，刻着“浮生”两个字。
“你叫浮生？”
“嗷呜～”
浮生咧开嘴角，兴奋地冲罗非摇起尾巴。
天色晚了，罗非思来想去，又呼噜一把小狗脑袋。
“要不要先跟我回家，我们慢慢找主人？”
“汪！”
名为浮生的小狗双眼放光，仅用两只后脚站了起来，趴在罗非腿上嘶哈嘶哈地喘气。
“今晚你就睡这里。”
罗非翻出原先用过的坐垫铺在客厅，不大不小，正好能睡下浮生。
“我已经把你走丢的信息发进社区群了，你乖乖的，很快就能找到主人了。”
浮生盯着罗非离开的背影，虎头虎脑地跟了上去。
“怎么了？回去睡觉呀。”
“嗷呜…”
“你不会还想睡人边上吧？”
浮生前进两步，倒在罗非脚上，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
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太同情心泛滥，一周了，罗非还是没有找到浮生真正的主人。
期间不乏有自称狗主人的，小狗长得漂亮，来认领的主人就不少。可到了罗非家里，不论“主人”怎么逗怎么喊，浮生始终趴着无动于衷。
当初收留浮生是出于好心，它那么小，孤零零藏在树丛里，带回来时身上还扎着几根不知道是草还是刺的东西，罗非于心不忍，又看小狗长得金贵，以为很快就能找到主人。
“怎么办呀小家伙。”罗非挠挠浮生的下巴，长叹一口气。
“不会真的没人要你了吧？”
持续摆动着的尾巴耷拉下来，浮生不再乱动，下巴轻轻抵在了罗非手心。
“呜——”
你也不要我吗？
2.
刚搬出来独居那会，罗非也考虑过是否要养一只宠物作伴的。
可人一旦和任何生命建立羁绊，离别似乎就在那一刻按下了倒计时。罗非理所当然地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习惯了不受任何人事物的牵绊。
直到浮生拴着小铃铛出现，丁零当啷地闯进了罗非的生活。原本清净的房子里多了几声铃铛响，并不吵闹，脆生生的，连带着罗非觉得有些沉闷的生活都变得轻快起来。
他想，原来我是喜欢陪伴和被陪伴的感觉的。
浮生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况且它实在是一只很好养的小狗。
虽然没有过什么养宠物的经验，罗非还是惊讶于浮生的聪明和通达人性。看着也就三四个月大的狗崽子，从不在家乱拉乱尿，不用训练也能理解绝大部分的指令，甚至逗它时无意识说过的话它都会给予回应。
罗非越养越觉得浮生不像是只普通的狗。
同样是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歪着脑袋看自己，它的眼神却和罗非见过的其他小狗不太一样。那双眼睛分明也是亮晶晶的，可通透下又藏了些叫人不容易看清的东西，就好像……好像它不是只狗，而是一个人。
不切实际的念头转瞬即逝，却跟着潜意识跑进另一个世界。
罗非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正蹭着自己的胳膊。一个人类幼崽，三四岁的模样，顶着栗棕色头毛扒着罗非的胳膊吚吚呜呜地叫。
“……浮生？”
罗非的意识在看到小男孩脖颈处的红色项圈时倏然清醒。
脸上糊了层黏黏糊糊的东西，不用想也是浮生在舔他，这是独属于小狗的叫醒服务。
原来是梦，罗非随手抽过床头的纸巾擦了把脸。
一定是最近自己思虑过重，才会做这样天马行空的梦。
“浮生啊，你说你要真的变成人可怎么办？”
狗脑袋上的毛发被他捋过来又顺过去，怎么揉都觉得不对，最终变成乱糟糟的一团。浮生呜咽一声，把嘴扎进了罗非臂弯，只露出一双委屈巴巴的圆眼睛，自下而上地盯着面前这个人类。
“算了，和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罗非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走向卫生间时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小狗再一次流露出的捉摸不透的目光。
3.
狗崽子生长速度惊人，一天一个模样。
软乎乎的胎毛还没摸够，小家伙摇身一变成了一只大狗，换掉的毛发不再那么柔软，硬挺挺的有些扎人，只有肚皮和脑袋的手感摸上去还算不错。
连同体型一块长的，还有莫名其妙的狗脾气。
“林先生回来啦，好久不见。”
罗非出门遛狗，恰巧碰见对面出差了大半年的邻居。林楠笙人不错，是个温和的热心肠，罗非刚搬来那阵儿没少帮他的忙。
“好久不见。养狗啦？”
林楠笙笑着半蹲下来，伸手要摸浮生的脑袋。向来温顺的狗狗忽然性情大变，呲着牙就朝林楠笙扑过去，幸而男人反应迅速，退了两步才免遭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浮生！”
罗非拽着牵引绳狠狠往回拉了一把，低头斥责罪魁祸首，忙不迭地给好心邻居道歉。
“实在对不起啊林先生，它平时很乖的，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没有伤到你吧？”
林楠笙和善地笑了笑，“没事，看来你家的小朋友不太喜欢我。”
浮生还在持续发出低吼，像一辆发动着的摩托机车，浑身狗毛都竖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林楠笙，直到男人进了家门。
“啪——”
狗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下次不许对别人这样了！”
浮生迅速耷拉下脸，眼神低垂，趴在罗非脚边缓缓晃着尾巴。
行，认错还算及时。
最近的浮生有点奇怪。
虽然它平时就很黏人，但这两天似乎黏糊得过了头。罗非在家走到哪它就要跟到哪，寸步不离，上个厕所洗个澡也得在门口守着，生怕不见了主人。
罗非睡眠浅，连着几个晚上被浮生弄得睡不好觉。大狗狗一到睡觉时间就开始哼哼唧唧是什么毛病？夜里罗非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拍了拍床边，空无一狗。
他摸着黑打开台灯，在脏衣篓边看见了浮生。一声指令卡在罗非嗓子眼里，面前的景象令他目瞪口呆。
浮生正埋在一堆布料里，下身不停地耸 / 动，受害者正是罗非睡前洗完澡时换下来的衣服。
“浮——生——！！！”
天地良心，罗非真不是故意要在半夜扰民的。
流氓狗闻声水汪汪地看过来，下半身却还在勤勤恳恳地动作。罗非目不忍视，捂着眼上前揪住它后脖颈的皮肉，刚准备拎起来，一股股不明液体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浇在了那些被糟蹋过的可怜衣服上。
公狗发情了怎么办？！
罗非连夜换了n个搜索引擎，得出最好的解决方案——噶了。
“不是噶了你！是把你的蛋蛋噶掉！蛋蛋！！”
罗非指着狗鼻子，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
流氓狗这下老实了，可怜兮兮地缩进角落里，连罗非的身都不敢近。当然，衣服也不敢嚯嚯了。
“浮生乖，做绝育对你的身体百利而无一害。”罗非安抚着拍了拍狗头，决定在这周的休息日带浮生速战速决。
4.
养的宠物太聪明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绝育手术约在周六下午，大概是真听懂了自己即将被送去断子绝孙，浮生在前几天就变得躁动不安。
养狗小半年，浮生不拆家不乱跑，从没让罗非操过心，却在手术的前几天频频作案。
罗非下班回家，屋里扯了满地碎纸，凶手作案手法严谨，看不出啃咬的痕迹。
“浮生，过来。”
被点名的狗若无其事晃到主人面前，被揪着嘴巴扯下一小片粘在嘴边的白色纸屑，眼神开始飘忽。
罗非早晨起床，家里凭空多了几个镂空纸盒，是昨天刚拿回来的快递，七扭八歪的倒在门口。罪犯不知所踪，被发现时正躺在阳台呼呼大睡。
狗子姗姗来迟的叛逆期令罗非头疼。
“坐。”
狗动动耳朵，在罗非面前坐下。
“吃饭？”
狗摇着尾巴在狗粮盆前打转。
“出门玩？”
“汪！”
狗冲向门口，星星眼状望向罗非。
“绝育？”
……
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狗窝，头也不抬。
…看来是真的能听懂。
罗非在夜里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弄醒。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轻轻柔柔的，痒。
“……浮生？”
他习惯性伸手去摸，抓到了毛茸茸的一长条。熟悉的狗尾巴正一晃一晃，扫过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
“嗯…”
什么声音？像是…男性发出的闷哼。罗非下意识抓紧手中的尾巴捏了捏。
“唔…别动……”
狗尾巴在他掌心又晃起来，刚刚的男声也随之响起。那人离自己很近，除了黏糊糊的嗓音，罗非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他慌忙爬起来点亮台灯，一个和自己身量相当的男人赫然出现在眼前——鲜活年轻的肉体，泛着层漂亮的桃色。
黑暗中忽而亮起的光让床上的男人半眯起眼，长而密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投射出一道浅浅的阴影。他生了副近乎完美的面孔，过分妖冶，少了丝人气。
罗非差点惊叫出声。刚刚被自己抓在手里的尾巴，从面前那个男人身后的尾骨处延伸出来，像往常见到他的每一次一样左右摇晃。
“你是……浮…生？”
男人头顶米棕色的耳朵动了动，勉强睁大了眼睛看过来。
很漂亮的一双眼，罗非熟悉，却看不透。
“…非非。”男人哑着嗓音开口。
“我难受……”
余晖铺满湖面，汪洋吞没黄昏。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比床头的台灯闪亮，盯着罗非，目光灼灼。
5.
狗变成人时一丝不挂，被子一角堪堪遮盖住重点部位。
“你……”罗非被炙热的眼神盯得发慌，面对变成人形的浮生一时无所适从，话也说得结结巴巴。
“非非，”男人的声音很委屈，又重复了一遍，“难受……”他双眼泛红，瞳孔里含了水，雾蒙蒙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罗非好像从没注意过狗狗形态下浮生的某个部位，以至于在人形浮生扯下被子露出下半身那一根时差点拔腿就跑。
没人说过，他那么可爱的一只大狗狗，即使变成人也有着一张漂亮脸蛋的浮生，下半身竟然可以长得这样狰狞可怖。
粗壮的阴茎硬挺挺地翘着，顶端过于饱胀，吐出一丝丝透明前液，黏糊糊的顺着暗红色柱身挂下来。
浮生头一回化作人形，模样有些无助。小狗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伸手去够主人，体温烫的惊人。
被触碰过的皮肤烧着了一片，连带着罗非整个人也开始发烫发红。他愣在原地，呆呆看着浮生琥珀色的瞳孔因为情热一点点涣散，化进那汪水中，逐渐失焦。
“浮生…？浮生！”
发情期的热潮像一把火，烧着了浮生，有一丁点火星溅出来，在碰到罗非的那一刻燃起熊熊烈焰。
这样太奇怪了……
一直以来自认为寡欲的罗非就连自渎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眼下却跪坐在大约是初见的男人面前，用相较有些小的手掌握着那根肉棒。
他的手法堪称生疏，只知道本能地上下撸动。幸亏狗没有这方面经验，被罗非温软的掌心包裹着弄也足够刺激。
“嘶…好舒服……”
狗表达情绪的方式向来比人类直接，边喊着舒服边兴奋得直往罗非手里撞，圆滑黏腻的头部一下下顶在手掌，带起一阵细密的酥麻，罗非竟不知道自己的掌心也这样敏感，仿佛成了一口肉穴任那根东西肆意侵犯。
浮生靠在他肩上粗喘，热气尽数打在敏感的颈侧，那触感又痒又烫，惹得罗非也乱了喘息。
“唔…要射了…！”
忽然有更宽大的掌心裹住罗非的手，带着他又拢紧了些，上下套弄的速度比先前还快，磨得罗非掌心都快起火。
精液很多，一股一股射了罗非满手，还有一些溅在他的胸口和小腹，在真丝睡衣上留下一片透白色的斑驳。
浮生卸了力，发出声小狗似的呜咽，把头埋进主人颈窝低低地喘气。
手心和身上潮湿的触感逐渐真切，罗非幡然醒神，猛地推开了人形浮生。
心跳加速，他感到束缚在睡裤底下的某处存在感越来越强，竟有了抬头的趋势。
6.
罗非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统共也没睡多久。
昨晚的荒唐来得快去得也快，对自家狗起反应这种事情令罗非无比羞愧，尽管对方是与自己别无二致的人类形象。推开浮生后他干脆自暴自弃地扎进被窝里装死，任身后那只大狗怎样撒娇磨人都紧紧闭着眼不肯面对。
过了很久，浮生大约是闹累了，也不知道拿罗非有什么办法，可怜兮兮地挨着罗非躺下，过一会便没了动静，传出沉沉的呼吸。
罗非醒来时是被人搂进怀里的姿势，身后那具精壮的身体将落地窗帘透进来仅有的一丝光亮挡了个严实。
不过很好睡，屋里黑漆漆的一片，耳边是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真的不是梦吗?罗非轻轻翻了个身，看着面前人类的面孔有些出神，手指不知何时就触了上去。
对方有着浓密的眼睫，鼻梁很挺，笔直的线条到了鼻尖又变得柔和，并不锐利。嘴唇和小狗形态一样，是薄的，又好像要更软一些。
浮生睡着的模样很乖，看上去没什么防备。罗非轻轻地，同以往每一次那样摸了摸那张可爱而舒展的脸，胸口某处不由自主地陷落下去，软绵绵的一小块。
原来真的不是梦。
狗变成人也还保留着狗的习惯，比如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主人，比如爱用舔脸的方式叫主人起床。
罗非眼看着浮生睁开双眼，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凑上来的嘴巴舌头一顿狂亲。
狗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奇怪，被罗非强硬推开时不解地眨了眨眼。
“你，变成人了不许乱舔乱亲!”
被指着鼻子教训的狗垂头丧气，嘴里嘟嘟囔囔，“明明我每天早上都这样的。”
“这、这不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呢?现在的你可是一个男人啊……
罗非再次翻身，留给浮生一个后背。
“总之人类之间有很多事情都不能乱做!”他又往被子里缩了一截，试图将已经开始发烫的脸藏进去。
“好吧。”浮生也往被子里钻，发出声闷闷的回应。
安静的时间有点长，长到罗非以为身后的人再次陷入梦乡。他试探性动了动，轻手轻脚地准备爬起来。
“非非…”
有更热的体温贴近，一双有力的胳膊从背后环住罗非过分细瘦的腰。
“昨晚那个，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某些感官在黑暗中无限放大，罗非清晰地感受到耳边越来越重的呼吸，腿根处抵着无法忽视的硬物。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7.
浮生就贴着罗非的脊背，胳膊还环着那截纤细的腰。多么温情的一幕，如果忽视他下身正无意识地往罗非臀部和腿根处磨蹭的动作。
身后的动作太暧昧，浮生搂的也太紧，罗非想挣却挣不开，那硬邦邦的东西蹭在柔软的腿根实在不好受，即使隔了层睡裤也让他有种自己被插入了的错觉。
“停…浮生、停下来……”
罗非被磨得气息也乱了，抓着腰间两只胳膊狠狠地往外扒。他挣扎着去够床头的台灯，啪嗒一声，这才看清浮生此时的面孔。
那双漂亮得叫人无法忽视的眼红了一圈，发狠的小兽似的凶起来。浮生喘的厉害，整个胸口都跟着呼吸剧烈起伏。
今天原应该是和宠物医院约好做绝育的日子，罗非却被变成人的浮生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
浮生两只胳膊撑在罗非身侧，勉强支起上身，下边却剑拔弩张地顶着他的裆部。
“帮帮我…非非、帮帮我……”
大狗狗可怜极了，被捡回来的那天也没有这样狼狈过。下身高高翘起的性器涨得发紫，透明粘液不断从顶端溢出，连同罗非下身的布料一块打湿。那东西刚刚抵着罗非的睡裤一通磨蹭，却怎么也没法发泄出来。
罗非清楚地感受到那滚烫的硬物贴着自己，睡裤底下的性器也开始发涨，昨晚就生生憋了回去，这会又不上不下的，逼得他也快要发疯。心中好一番天人交战，罗非终于心一横，再次上手握住那根粗壮的东西撸起来，下半身也不自觉地贴着对方蹭。
“嗯…浮生、想不想更舒服…？”
狗狗双眼迷茫，只是循着本能点头。
“帮我…把裤子脱了。”
可怜的睡裤几乎是被扯开的，皱巴巴的一团扔在地上。罗非觉得自己的理智也被情潮吞噬，竟甘愿不知羞耻地与浮生一同沉沦。
湿滑的两根肉棒贴着，被手掌握得很紧。罗非一只手握不住，被浮生再次裹着手背带动着一起撸，他甚至能完全感受到对方柱身上凸起的经络蹭过自己最敏感的地方，过分的快感叫他只能仰着头喘息，任由滑腻腻的体液糊满了两只手，分不清是谁流的。
“啊…啊……！”
长时间的禁欲让罗非尤其敏感，在被对方硕大的茎头擦过铃口时尖叫着射了出来。浮生到底还是没什么经验，受不住面前如此刺激的情形，在罗非的叫声里一起射了精，弄得两个人身上都乱七八糟的一片。
眼前星星点点的光斑逐渐散去，罗非才从高潮的不应期里退出来。浮生还压在他身上粗喘，大型犬变成人的重量也不容小觑，山似的压得罗非喘不过气。
“从我身上下来。”
罗非艰难屈起腿动了动，嗓音还有点哑。
浮生抬起脸，眼底却是猩红依旧。
不够，还不够。
发情期让他本能地想要掠夺更多。
罗非还是小瞧了这个人形浮生的精力。
他几乎整个身子都被浮生拎了起来，对方是如此轻松地将他翻了个面，摆成一个跪趴着的样子——是动物交配时的姿势。
罗非下半身一丝不挂，臀部就这样暴露在身后人的视线中，宽宽松松的睡衣也因为这个姿势向上掀起，露出明晃晃的一截细腰。他慌乱地抓住床单要往前爬，却被宽厚的手掌掐着腰毫不费力地拽了回来。
“浮生、浮生不要…！”
他开始挣扎，握在腰上的双手和抵住臀缝的东西一样滚烫。
那里绝对无法容纳那样大的一根东西，罗非虽然未经人事，好歹也晓得男人之间应该怎样做的常识，只好扭过头抓着浮生的胳膊轻轻抚摸，放低了语气安抚。
“不是这样的…浮生，你不可以直接进来……”
浮生被情热烧红了眼，烧得理智全无，难得在罗非轻柔地哄声里找回一丝清明。
“非非，我想进去。”
他又做出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向罗非乞求。
美色误人，色令智昏。罗非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会教另一个男人给自己做润滑扩张。
“像这样…要先弄得软一点、滑一点才可以……”
眼前的画面太过令人血脉喷张，浮生楞楞地看着塌着腰高抬着屁股的罗非，白生生的手指上沾了刚刚两个人射出来的精液，正往那个隐秘闭塞的小口里探。
“唔……”
初次被进入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身体里的还是自己的手指，罗非咬着嘴唇，凭借网上得来的知识一点点捣软后穴，动作有些吃力。他听见身后的喘息变得粗重，随即穴口又抵上一根手指，比自己的粗一些。
“我学会了，让我来。”
扩张的过程不算细致，也足够让罗非少受些伤。后穴逐渐适应了几根手指进出的酸胀感，在屈起的指节按过某一点时忽地软了腰。
“嗯啊……”
浮生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抵着那点反复划过再按压，没两下就把穴肉按得又湿又软。
“非非这里现在好湿…可以进去了吗？”
罗非把脸埋进枕头，闷闷地应了声。
穴口被破开时咬得很紧，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喟叹。
“你里面好紧，快把我夹断了…”浮生不懂打弯，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可是好舒服、嗯……”
埋在体内的肉棒动起来，丝毫没给罗非喘息的机会，每一下都进得又重又深。后入的体位对于初尝情事的罗非实在太过刺激，偏偏浮生还喜欢全部拔出性器后再一捅到底，罗非低下头就能看见自己薄薄的肚皮被顶成可怖的形状，诡异的快感让他快要哭出来，迷迷糊糊中竟生出一种小腹被捅穿的错觉。
浮生就着掐腰进入的姿势趴了下来，整个上身贴在罗非单薄的背上，犬类的本能让他对罗非身上的气味着迷，顺着凸起的蝴蝶骨一路向上舔舐，张嘴咬住了罗非的后颈。
这是最原始的，动物交配的方式。
犬齿刺在细嫩的皮肉上，罗非吃痛地呻吟一声，下意识扬起脖子，却将脆弱的颈侧留给浮生。
他感到浮生粗重的气息喷洒下来，那鼻尖正贴着他的脖颈细嗅，像一头即将要把他拆吃入腹的，野兽。
没由来的心慌让罗非想逃，在对方的唇瓣贴近时紧紧闭上双眼。
“啵。”
那微凉的嘴唇在颈侧印下一个吻，轻柔的，属于人类的吻。
“非非，好喜欢你…”浮生在他脖颈间厮磨，毛茸茸的耳朵蹭了蹭罗非脸侧，毫不遮掩地吐露心意，“被你带回家那天就离不开你了……”
8.
年轻了不起，换算成人类的浮生将将成年，正是精力最旺盛的年纪，缠着罗非翻来覆去地折腾，从床上爬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年轻就是了不起。
可30岁的身子比不得小年轻，胡闹过头的结果就是在床上躺了一天，耽误了所有正事。
万幸今天是周六，休息的日子。
……周六？
罗非垂死梦中惊坐起，抓过床头的手机打开微信，不出所料地弹出了宠物店发来的消息。
上午8:35
「罗先生，咱们约的绝育手术在今天下午两点，记得准时送你家毛孩子来哦。」
上午11:30
「罗先生在吗？猜您可能在忙，看到消息记得两点到医院。（微笑）」
下午13:50
「您原定的绝育手术时间要到了，请问还来吗？」
下午14:35
「罗先生，在吗？」
…罗先生此刻正在屏幕前懊恼扶额。
“非非，喝水~”浮生屁颠屁颠走进卧室，贴心地送上一杯温水，“我尝过了，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凉。”
“……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罗非看着面前走来走去的裸男，实在有些不忍直视。
浮生耸耸肩，继续在罗非面前没脸没皮地遛鸟，“原来我不也没穿过衣服嘛…再说衣柜里那些好像也没有适合我的。”
这话说得没错，罗非常年独居，也没有朋友偶尔留宿，家里甚至找不出第二套生活用品。两个人身高差不太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喂得太好，人形浮生的体型结实精壮，相较下罗非就显得过于单薄，大多剪裁合身的衣服浮生都穿不了，最后只套了件松松垮垮的卫衣在身上。
看来还得带他去一趟商场和超市。
“欸，裤子——”罗非翻出一条版型宽松的长裤丢给浮生，“你穿这条，足够宽，能藏下狗尾巴。”
“噢，我没有这个吗？”浮生隔着罗非的西裤扯了扯最里头的布料，“啪”的一声弹在肉上。
“你！”
流氓狗果然流氓，罗非满面通红，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家里的内裤没有适合你的尺码…一会去买。”
狗除了有条张扬尾巴，头上还顶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家里的玄关处做了帽子收纳，临出门时，罗非冲浮生招了招手，“过来，挑一顶戴上。”
“不要。”
浮生捂着脑袋抗议，但反抗无效，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被罗非扣了顶卡其色的棒球帽，跟棕色头发很搭。
主要是狗耳朵有点大，塞不进一般的帽子，好不容易戴上这顶，狗又嫌耳朵受了束缚，不自在地直晃脑袋，几次甩掉帽子，被罗非揪着耳朵教训了一顿。
“痛痛痛，别、别扯——”浮生捂着耳朵惨叫，保证出了门一定乖乖戴着帽子不露出破绽。
两个人还在门口打闹，吱嘎一声，那头穿戴齐整的林楠笙从对门走了出来，看到另一头门口纠缠的两个人时明显愣了愣。
“罗先生，早。”
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对门俩人闻声双双扭头，罗非一手拿着帽子，另一只手还捏着浮生头顶的狗耳朵。
“早啊林先生…”
他慌忙收回了手，窘迫地笑了笑，又扯着浮生给林楠笙介绍，“他、他是我……”
“男朋友。”
浮生脱口而出，硬生生截下了罗非尚未出口的“弟弟”，冲林楠笙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我是非非的男朋友，罗浮生。”
不知道为什么，林楠笙莫名觉得对面罗非的小男友有点像…他们家之前养的狗。
他用余光又瞥了眼那人头上的狗耳朵，心中暗暗表示对现在小情侣奇奇怪怪的play感到不解。
“噢，你好你好。”
林楠笙还是维系着礼貌的笑容，轻轻带上了自家门，冲俩人说，“那我先去上班。” 随即一只手指隔着空气在二人身上划拉两下，“你们……继续。”
于是消失在拐角的电梯。
狗心情大好，毕竟现在的自己连名带姓全都有了，还大言不惭地对外人宣扬了自己的新身份——罗非男友，裤子里的狗尾巴都忍不住晃起来。
9.
“谁让你说是我男朋友了？”
罗浮生三步并作两步，人都晃悠到电梯口了，那边罗非还红着脸站在原地嘀咕。
“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我都把你睡…唔！”
一句完整的话还未出口，罗非箭一般地冲过来，手掌糊了罗浮生满脸。
“闭嘴！不许乱说！”
“行行行！”罗浮生爽快地答应，大手一伸，搂过罗非，嘴角又不受控制地勾起来。
“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罗非捏紧了拳头，还未完全褪下红色的耳朵再次肉眼可见地烧了起来。
狗活了不到一年，头一回逛人类的商场，兴致勃勃的，一路走一路蹦跶。
“停停停。”罗非费了好大的劲才揪住脱了缰的罗浮生往回扯，突然后悔出来没给他栓绳。
“你现在是个成年男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罗浮生眨眨眼反应了一小会，咧开嘴用脑袋贴着罗非的脸颊蹭，然后迅速分开，收起笑容故作严肃的样子：“好的非非。” 声线被刻意压得很粗，听上去有些滑稽。
这哪里带的是男朋友……
带了个小孩出来还差不多。
变成人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吃人类的食物了？罗非觉得有必要带这只没见识的狗吃顿好的。
“这是牛排，你的这份呢叫西冷，肥瘦相间又有嚼劲，很适合你。” 罗非自认为是个称职家长，耐着性子用通俗易懂的话给面前第一次吃西餐的罗浮生介绍，“我的这份叫菲力，我不喜欢油脂太多的所以……喂你别直接上手啊！”
说时迟那时快，狗已经抓起面前还滋滋冒油的肉啃了一大口。
也真不怕烫。狗主人扶额，看来很多行为习惯还得慢慢纠正。
罗浮生粗暴的用餐方式被中止，在训斥声中乖乖把肉放回盘子里，原来吃肉是要用刀叉的。
最后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盘切面整齐的牛肉块，罗非亲手切的，狗一时半会用不惯刀叉，主人勉为其难代了个劳。
做狗的时候忌口太多，这不能吃那不能碰，想不到人的食物可以这么丰富，什么稀奇口味都有。做人真好，罗浮生头也来不及抬，对着餐盘一顿扒拉，风卷残云般扫空了桌面。
西餐确实好吃，狗砸吧砸吧嘴，就是西餐厅的规矩太多！比如一张座椅只够坐一个人，比如吃饭的时候不能发出声音……好吃归好吃，一顿饭下来憋死狗了。
回去的路上狗趴在车窗上看得出神，被街边各色各样的店铺看花了眼，视线落在一家暖黄色的充满孩童嬉笑的店门口。
“非非，你看那个——”
罗浮生用手指隔着玻璃窗点了点对面那家店，眼巴巴地望着罗非。
“你想吃吗？”
狗高速点头。
肯德基啊，罗非平时很少吃这些东西，由着罗浮生点了几样炸鸡薯条，非要和自己并排挤在店的角落里还吃得津津有味。
“非非你怎么不吃？”罗浮生嘴里还塞着东西，话都说不清楚，特意擦了手才抓起最大最完整的鸡腿递到罗非面前，笑得特傻，“你吃！”
果然是小孩子吧。
10.
变成人的第三天，罗非的生活一切照常，无非是家里多个人多双筷子。罗浮生思来想去，还是琢磨不明白: 怎么会有人类在面对狗变成人这件事上这么淡定的？！
“非非~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变成人的吗？”
罗浮生趴在床沿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神态和做狗的时候如出一辙。
罗非有睡前阅读的习惯，正看书看的入迷，充耳不闻边上的提问。
“非非——非非——”
在罗浮生的坚持呼唤下，对方终于翻了个页。
“你都已经是人了，我还好奇那么多做什么？” 罗非靠在床上看书，头都没抬。
“坐过地板的裤子不许上床。”
“噢…”
狗郁闷地爬起来找睡裤，衣柜中清一色的暗调里多了几抹亮色，是前两天在商场他自己挑回来的。
今晚的狗子安静得出奇。
罗非合上书收在床头，发现罗浮生正背对自己安安分分地躺着，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睡啦？”他试探性问了一句，声音很轻。
背影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回道:“睡了。”
“我看看睡没睡着？”
罗非悄悄凑过去观察罗浮生的表情，在看到那些漂亮五官局促地拧在一起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现在的脸，好像苦瓜。”
罗浮生“噌”地从床上弹起来，脸皱得更厉害。
“不关心我就算了，哪有用苦瓜形容我这张可爱帅气迷人的脸蛋的？！”
小狗炸毛了，这是闹脾气呢。
“噢——”罗非张大了嘴，捧着那张皱皱巴巴的脸仔细瞧起来，“那让我看看，是谁不关心你，还让这张可爱帅气又迷人的脸蛋变得像苦瓜一样？”
人类果然诡计多端。
罗浮生强忍着心底的动摇，别过头去嘴翘得老高：“刚刚我问的时候你不理我，现在我不想说了！”
炸了毛的小狗得顺毛捋，那就换个人问。
罗非伸手摸摸狗头，人形浮生的脑袋不是软乎乎的毛茸茸，于是转战攻略那对半耷拉着的狗耳朵，一碰它就抖一抖。
“我们浮生是怎么变成人的呢，能不能勉为其难给我说说？”
罗非口气轻轻软软的，像在哄小孩儿，语调堪称浮夸，但显然有狗对此颇为受用。那对耳朵不受控地立起来，被子里的尾巴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罗非的腿。
就这点出息，“诡计多端”的人类忍不住偷偷勾起嘴角。
原来小狗在感受到很多很多爱的时候才会变成人。罗非在罗浮生一通叭叭里拼凑出完整的结论，总感觉这设定像在玩什么养成类游戏。
“不过看你变成人这么多天，还真有点想念那只可爱的狗狗。”
……？
“咻”一声，罗浮生消失不见，身上的睡衣落在一边，床上多了只吐着舌头的大狗，翻着肚皮讨罗非的爱抚。狗狗不会说话，只知道在主人温柔的动作里享受地眯起眼睛。
掌心下毛茸茸的触感不知何时变成线条紧实的肌肉，罗非手上的动作还因为惯性不自觉地顺着毛，在碰到某个硬邦邦的东西时触电般地跳起来。
“罗！浮！生！！把衣服给我穿上！！！”
一些狗的坏心思: 在被撸肚皮撸到上头时突然变回人形。
这下轮到人类炸毛了。
罗非痛定思痛，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一顿翻找，宠物医院的微信呢？！这绝育手术该做还是得做！
11.
狗识字，这合理吗？
罗浮生这两天都在摆弄罗非给买的新手机。狗憨，但狗不傻，学起东西来飞快，不仅识字还玩得贼溜，即将赶上2g冲浪的罗非。
狗这出厂配置，实在有点逆天。
不过狗都能变成人了，识字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吧。罗非后知后觉，手机里宠物医院的好友绝对是罗浮生偷偷删的。
狗还喜欢拍照，解锁相机用法的第一天就在手机里留下了100+ 不同角度的自拍，被罗非吐槽自恋后理所当然地解释：长一张这么好看的脸蛋，不自恋才不合理吧！
没几天相册里又穿插了点其他照片：罗非看书的样子，罗非睡觉的样子，罗非做的早餐晚餐，还有罗浮生缠着罗非拍的合照，被设置成那个新手机的屏保壁纸。
临时的工作安排让罗非不得不到隔壁省出个小差，人形浮生没有身份，宠物飞机托运的流程又太繁杂赶不上办理，罗浮生被迫在家做个可怜兮兮的留守儿童。
这大半年里，罗非每天家里单位两点一线，下班时间几乎就没离开过罗浮生，一人一狗头一回面临短暂地分别，免不了在临走前再三叮嘱。
“吃的我都留在冰箱，按照日子分好了的，拿出来热一热就行。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狗噙着泪送别主人，转身往沙发上一瘫就开始捣鼓手机。
微信是买回手机那天罗非帮着注册的，加了好友联系起来很方便，不过罗浮生虽然识字但还不太擅长打字，一句话删删改改要打半天。
罗非那头还没上飞机，微信就弹出几条消息提醒。
「好想你啊！！」
「非非不在，浮生一个人好孤单（可怜）」
主人走了，粘人的狗隔一会就要发几条信息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第一次通视频电话的时候罗浮生新奇的不行，隔着屏幕看到几天没见的主人差点就哭出来，愣是缠着罗非打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在熟悉的声线里安然睡去。
狗用手机越发熟练，注册了各大热门平台的账号在网上冲浪，时不时还给罗非分享点有意思的视频，却在罗非临回家的前两天突然断联。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微信不回，语音不接，最后连手机号码都拨不通，罗非慌了神，在回去的前一天晚上改了凌晨最早的航班飞回去。
“浮生！浮生你在吗？”
家里空无一人，也没听到熟悉的回应。沙发上丢着罗浮生的手机，罗非拿起来按了两下，是电量不足导致的关机。
“汪！汪！”
有叫声从里屋传来，罗非匆匆赶到，才发现大型犬被玻璃门隔在了阳台外边，蔫了吧唧地扒着玻璃求助。
门刚推开，大型犬就扑了罗非满怀。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几天不见，浮生的毛发都黯淡了，趴在阳台脏兮兮的，颇有几分流浪狗的意思，罗非也顾不上什么洁癖，心疼地搂着狗在怀里一顿哄。
“还是不能变回人吗？”
三天了，浮生还是维持着狗狗的形态，说不出话，只知道偶尔拱拱罗非。狗趴在罗非腿上摇了摇头，垂着眼睛叹了口气。
狗之所以能维持人形这么久，大概是因为不缺罗非的陪伴和爱。人能变回狗，但狗却不能轻易化作人。
罗非多少能猜到些浮生变回去的原因，自己离开的时间久了些，估计是人形浮生跑到阳台时带上了门，又猝不及防地变回原型，狗爪子扒拉不开玻璃，就这么孤零零地被关在阳台外面好几天。
明明当初浮生到家里来时就是只狗，不过是化成人与自己相处了几天，可如今家里少了罗浮生的碎碎叨叨，罗非心里却悄悄地空了一块。
“浮生，过来。”
狗像从前一样随叫随到，可好像不再拥有人时的记忆。
罗非把手机推到浮生面前，指着屏保上搂着自己的男人的脸问：“看到了吗？你变成人的样子，这照片还是你缠着我拍的。”狗看不来手机，只晓得对罗非眨眨眼，没做任何回应。
罗非又打开微信，希望它能像从前一样给自己发信息，或者用爪子胡乱地在屏幕上划拉几下也好。可浮生呆呆地抬起头看他，在罗非的指令下左右摆头，圆眼睛里都是困惑。
怎么…会这样？
罗非抱着浮生左瞧右瞧，怀里的狗好像忽然变成了一只什么也不懂的狗，像其他所有人养的寻常宠物一样。
狗本来就该这样的不是吗？罗非有些恍惚地想，至少狗还是那只狗…可狗又不是那只狗了。
胸口隐约传来钝痛，像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从那里溜走，罗非拼命地想要抓住，伸出手却握了两手空空。
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浮生听到哭声，虎头虎脑地跑过来钻进罗非怀里，一点点舔他眼角的泪，脑袋贴着罗非的脸颊亲昵地蹭。
迷糊间，罗非感到脸上一阵湿意，竟抽泣着从梦中醒来。
“非非怎么了？你哭得好伤心…”
是罗浮生，人类罗浮生。他用脸颊贴着自己的脸颊，轻轻柔柔地吻去自己流出的眼泪。
罗非使劲眨了眨眼才再次看清那张熟悉的脸。罗浮生皱着眉，轻颤的睫毛下两只眼睛写满担忧，他学着罗非的样子，两只手掌捧着那张满是泪痕的脸轻声安抚。
“别怕，我这不是变回来了吗？”
12.
做人的感觉好吗？
可以无障碍交流，可以玩儿电子产品，可以吃很多很多狗不能吃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和罗非谈恋爱，罗浮生当然觉得这很好。
可罗非忽然觉得，罗浮生做人也没那么好。
罗非有自己的工作，虽然不善交际却也有一二挚交，可罗浮生的生活全围着他转，除了他，罗浮生什么也没有。
这对罗浮生来说不公平。
“浮生，做人这么久了，有没有想过找点什么事做？或者…出去交交朋友？”
“我？我能做什么呢？”
狗变成人那点时间都用来谈情说爱了，罗非这才意识到先前也没为人形浮生培养个一技之长，暗暗反思自己算不上一个称职的主人或是恋人。思来想去，狗浑身上下也就这张绝世容颜算得上老天爷赏饭吃。
好在罗非的好友秦小曼天天在外头跑见多识广，听完罗非的倾诉后转头就推荐了一份兼职——犬系男友委托，时下最受欢迎的工作之一，完全是为罗浮生量身定制的职位。
“犬系男友…委托？那是什么？”
罗浮生不解地眨了眨眼，那边秦小曼迅速掏出手机找了几个网上的委托视频放到他眼前。
“喏，就是这个。”
“不是，这这这怎么能和别人搂搂抱抱呢！？”
罗浮生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抱着罗非的胳膊哀嚎，“不行不行，这我可干不了！”
“你想得倒挺美。”秦小曼收起手机开始科普道，“干委托的绝大多数都是女生，同性之间搂搂抱抱当然没什么问题，你一个男人肯定不能和客人有太亲密的肢体接触呀！”
“我才不要有什么亲密接触呢！”罗浮生长舒一口气，对着罗非的胳膊又是一顿蹭蹭贴贴，“我只和我的非非亲近！”
好心给朋友的对象介绍工作结果被喂了一嘴狗粮，秦小曼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讨人喜欢似乎是狗狗与生俱来的天赋，何况罗浮生还拥有出众的外貌和超逼真兽耳兽尾。狗狗别的也许不太擅长，唯独嘴甜话又多，逗得女孩们周身都冒愉快的粉红色泡泡。
罗浮生试着接了几单，不出秦小曼所料，高颜值犬系男友的人设果然很受欢迎，才几天账号后台的询单就越来越多，想约他的客人与日俱增，其中还有一些是体验完还想再约的回头客。
要不说老天爷赏饭吃呢，就罗浮生这样的，别说同城的同行里没有能比的，就是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
难得罗浮生自己也乐意干这份工作，哄人开心陪人玩儿是小狗天生的强项，狗在岗位尽职尽责，不仅赚回了狗粮钱还有多余的上缴家庭。
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
可罗非心里忽然有些不平衡了。
自从接了委托罗浮生就得早出晚归，虽然还是会在下班第一时间跑回家粘着自己，可两个人的相处时间明显被大大压缩了。
工作日罗非要上班，委托单子又大多在休息日。罗非又一次在周末的早晨躺在床上发呆，边上的人早早就出门了，这意味着几乎一整天罗非都要自己在家度过…空巢打工人还要这双休有何用？！
明明从前还没有浮生时做什么都是独来独往，如今要他独处反倒不习惯了。罗非毅然决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利落地收拾好自己，决定出门看场电影打发时间。
他向来不习惯呆在人多的地方，特意买了靠角落边边的座位，刚坐下不久就听到一阵熟悉的人声。
“听说这个电影特别好看！”
罗非闻声望向和自己有些距离的入口，果然是罗浮生走了进来。他下意识想起身，门口又钻进来一个轻巧的身影，年轻的女孩穿了一件鹅黄色小洋裙，头上还顶着兔耳发箍，揪着罗浮生的衣角小声地说了些什么，两个人都笑起来。
他们选了靠中间的座位，罗浮生体贴地接过女孩手里的爆米花，等人落座了才在边上坐下。
罗非摸了摸鼻尖，忍不住放眼偷看前面的两个人。
蠢狗，做人做久了鼻子都退化了，闻不到角落里自家主人的味道啊？
电影过半，罗非却一丁点儿也没看进去，注意力全放在看不清晰的两颗头顶上，整个人兴致缺缺，在影片结束的第一时间离开了影院。
当初想让浮生找点事做的是自己，现在看他这么充实，不开心的又是自己。
乱七八糟的思绪像一根细小的刺，在罗非心上不轻不重地扎了一下，刺痛感霎时遍布浑身。
罗浮生的生活里不再只有自己了。
13.
最近的罗非脾气好像有点大。
罗浮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照旧在床上看书。
“非非～”狗笑眯眯地爬上床凑过去，等不及要和对方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我和你说我今天……”
“没看到我在看书吗？”罗非淡淡开口，打断了罗浮生的下文，“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可是明天我一大早就要出去了，等晚上回来洗完澡你又像现在一样靠在床头看书，我还怎么和你说嘛…”
“你再烦我就睡沙发去。”
贴了冷屁股的罗浮生委委屈屈“噢”了一声，背对着罗非躺下来，蒙着被子偷偷掏出手机百度：女朋友为什么突然变得很暴躁？
人类说得对，上网果然能学到东西。
狗觉得自己悟了，当即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夺过罗非手里的书放到床头，还细心地为那一页夹好书签。
“你干嘛？”
被莫名其妙打断的罗非静静地看狗要闹哪一出。
结果狗压根儿没闹，神情小心翼翼的，憋了半天才把要说的话吐出来。
“非非，你不会是…来大姨妈了吧？”
“ ……？罗浮生，你有病吧？”
罗非难得没素质了一次。
“哎呀，我知道大姨妈时期呢身体激素会发生变化从而导致你的情绪不稳定…”
“好浮生，连这个都知道呀。”罗非眯着眼睛笑起来，温柔地摸了摸狗脑袋。
这画风才对嘛，知罗非者，浮生也！罗浮生眯起眼睛享受久违的爱抚，整个人如沐春风，下一秒却被一记重击推翻在床上。
“那你怎么不知道男人不会来大姨妈？！”
这下狗真的只能去睡沙发了。
今天的单主临时有事，罗浮生难得下午就收了工，决定早点回家陪陪最近脾气无常的罗非。
从电梯出来时罗浮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赶到家门口才发现大门半掩着并没有关上，狗慌地推开门，嗅到一股令他不适的陌生气味。
“非非！”
罗浮生冲进卧室，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怔在门口动弹不得。
卧室里不止罗非一个人，对门那个林楠笙好巧不巧也在里面。熟悉的床单被罩搭在椅背上有些皱了，屋里两个人都汗涔涔地坐在床沿喘气。
“浮生？”罗非显然没料到罗浮生会在这时候回来，神色中带了几分惊讶。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林楠笙从床上起身，看了看罗浮生又转头去看罗非，“那，既然事情都做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不许走！”
罗浮生恶狠狠地瞪着他，像一堵墙挡在了卧室门口。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狗如果还是狗的模样，这会浑身上下的毛都已经呲起来了。
“浮生，不许这么没礼貌。”罗非轻声呵斥他，站起来亲自领林楠笙出门。
“今天多谢你了林先生，改天请你吃饭。”
罗非回到卧室时，黑着脸的狗还杵在原地持续散发怒气。
“他为什么出现在我们家？你们刚刚在卧室里干什么？”
“他为什么不能出现在我们家？第二次顶撞人家了，罗浮生你怎么这么不懂礼数？”
什么狗屁礼数？！在自己家里因为一个外人被自家人教训了一顿，亏自己一完事就跑回家找罗非，谁知道他在家和别人鬼鬼祟祟都做了些什么？！罗浮生一想到刚刚跑进卧室看到的画面就觉得心口堵得厉害，下一秒竟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诶你……”
罗非没反应过来，那边已经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罗浮生哭得太伤心也太真切，就算是两个人分别了许多天也没哭得这样厉害过。
罗非的心颤了一下，语气不由地柔软下来。
“你哭什么呀…刚刚是我太着急凶了些，乖浮生，不哭了好不好？”
“非非…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罗浮生抬起湿红一片的眼，强忍着不让更多的泪掉出眼眶。
“说什么呢？怎么会不要你？”
“你、你是不是要和对门那个姓林的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罗浮生又难以自制地啜泣起来。
罗非被绕得脑袋发晕，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林先生？我们只是邻居啊。”
“那你俩刚刚在卧室里…”
“？我们在换床垫啊。”
天大的误会啊——
罗非前两天网购了一张床垫，今天快递送到楼下时正好碰上回家的林楠笙。床垫太大，好心邻居主动提出帮忙，盛情难却之下罗非只好接受。
两个人到了家先是将旧床垫换下来拉去回收，又拆了新的床垫换上去，听上去并不复杂，但罗非卧室的两米大床还真是消耗了两个男人不少体力。
于是就有了罗浮生冲进屋时看到的那一幕。
“换床垫而已，你干嘛不等我回来？”
狗天然一身蛮力如今竟无用武之地！
罗非摊手，“谁让你不在，正好碰上他咯。”
“那…那他也不能坐我们床上！”
“是我让坐的，人家辛辛苦苦帮了我忙我总不能让他休息的时候还站着吧？”
揪着的心终于舒展开来，罗浮生暗自松了口气，幸好事情并非如他所想。
“那也不行，反正就是不行。”
狗还在翘着嘴巴嘀嘀咕咕。
“吃醋啦？”罗非忽然凑近，盯着罗浮生还没褪红的脸蛋忍不住眼角都弯起来。
“嗯，吃醋了。”
诚实是个好品质，罗浮生顺势贴过去，额头抵上罗非的，将两个人的距离拉的很近。
“我不喜欢看你和别人待在一起…”
罗非猛地收起笑意，推开罗浮生转身就走。
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狗脑子真不好用，一直郁闷到睡觉时间才反应过来罗非最近的反常。
“是不是我每天都在陪别人，你吃醋了？”
狗又打直球，但这一次的态度尤其严肃。
罗非愣了愣，还是没说话，总觉得这种事情说出口会显得自己很小孩子脾气，于是暗自拧巴了这么久。
可罗浮生不在意，他最擅长奉上自己毫无杂质的真心，把一切弯弯绕绕变成最简单的模样。
“对不起非非…我光顾着自己忙，都忽略了你的感受，我脑子又笨，竟然这么多天才反应过来…”
罗浮生拉着罗非的手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一点插嘴的机会都不给人留。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看到自己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的感觉这么不好受，非非，我真的对不起…”
对这样的人哪还有脾气呀。罗非忍不住笑起来。
将睡不睡时，罗浮生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是时候换一份工作了…还能做些什么呢…做什么能不耽误自己和罗非的相处时间呢……算了，未知的事情留到明天去想。
反正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14.
年末是给房子大扫除的最佳时机，罗非收拾床头柜时在最底层发现了许久未见的狗牌项圈。
橘红色的皮质项圈静静躺在抽屉里，仍旧泛着一层温润的光泽。
是什么时候替浮生摘下来的呢？罗非只记得那段时间小狗体型蹿得飞快，没多久项圈就光荣下岗，被他收进抽屉里好好保存着，这一放，时间居然就过了小一年。
罗非摩挲着手里小巧的金属狗牌，指尖的软肉嵌进刻得很深的“浮生”两个字里。
差点忘了，小狗原来是别人家的狗呀。
“浮生，你还记得你原先的主人吗？”
“嗯？”罗浮生对于罗非忽然的提问还有些发懵，用力地在脑子里寻找一些相关的记忆碎片。“大概…只记得一点点了。”
小狗长得快，小时候的事情忘得也快，那些埋藏在罗浮生记忆深处很久以先的零星片段早在一点点消失。
“那个时候我太小，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只知道他是个男人，也姓罗！年纪应该比你大很多。”
“这么巧？”罗非半信半疑地看他，“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真的！我不骗你，他还是什么重点高中的老师呢！”
怪不得给小狗取了个这么文艺的名字，原来是知识分子。
浮生，这真是很美的两个字。可往往浮生如梦，当下拥有的太美好，以至于让人觉得不那么真切，梦一般的，抓不住，留不下。
这大概是罗非在家里多了浮生之后头一回失眠。
大脑强制关机失败，乱得像一团浆糊，罗非闭着眼却如何都睡不着，一边想要找到那个同样姓罗的第一任主人，一边又希望罗浮生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浮生丢了这么久，不知道他原先的主人该多难过。当初因为寻主未果，小狗又实在讨人喜欢，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罗非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它的主人一定还在等它。
“睡不着吗？”
罗浮生在夜里醒来，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
“嗯…有点。”罗非习惯性往人身边靠，又因为心虚僵住了身子。
“…可能最近单位太忙，感觉有点压力。”
“非非，别总想太多嘛…你最棒了。”罗浮生将他搂进怀里，像从前每一次那样贴着他蹭了蹭，这是小狗最常用的哄人方式。
“非非最棒了。”
这下罗非是真睡不着了，小狗无条件地爱他哄他，他却因为内心纠缠，悄悄地隐瞒了一些真相。
这个区的重点高中只有一所，想要找到那位姓罗的主人其实并不困难。罗非凭借这些线索四处托人打听，终于得知那所学校里有一名中年男性语文教师，恰好姓罗。
罗勤耕。罗非看着朋友发给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想了很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拨通那串数字。
“罗先生您好，冒昧打扰您了，请问大约在一年多以前，您家是否走失了一只小狗？”
“……”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随即开口：“是的，我是丢了一只棕白色的小狗，脖子上挂着狗牌，您有它的消息吗？”
15.
和罗勤耕的见面约在一家咖啡厅，罗非特意选择了就近学校的地点，周中的人并不算多，他今天是特意请假来的，见面时间也妥帖地安排在学校的午休期间。
“您好，是罗非，罗先生吗？”
温润的男声从背后传来，罗非闻声扭头，在目光对上来人的面容时愣了神。
对方当然生了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孔，可问题是…这张脸和罗浮生长得也太像了吧？！要不是知道罗浮生是狗，罗非真觉得他和面前的男人有什么血缘关系。
罗勤耕是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大约有职业的缘故，谈吐也很得体。
“真的很感谢罗先生这么长时间对浮生的收留和照顾，浮生是一只…很特别的小狗。”
他这话说得更像试探，罗非顿时心下了然。
在和罗勤耕的交谈中，浮生走失的个中缘由终于显露出来。
小狗是罗勤耕领养的，起初只觉得它比一般狗更机灵更讨人欢心，没想到养了一段时间后的某天忽然变成了个人类小孩，抱着罗勤耕的腿咿咿呜呜。
天降便宜乖儿子，常年独居的单身男人也顾不得什么怪力乱神，满心都是中年得子的喜悦。小浮生和人类幼崽没什么差别，三四岁的模样，话都说不利索，罗勤耕拿他当亲儿子养，恨不得捧在手心。
那天罗勤耕照常带娃出门，排队买个冰淇淋的功夫，留在原地的浮生就没了踪影，一查监控才晓得孩子被人带走了，可碍于浮生身份特殊，没有户口也不便报警。罗勤耕不擅使用电子产品，连寻人都用最原始的张贴启示，这一找就是大半年，却没找到关于浮生的任何踪迹。
“浮生竟然是这么丢的…”
罗非恍然大悟，大约是小朋友离开罗勤耕的时间太久，感受不到爱意就变回小狗的模样跑走了，这才被自己捡到。
失而复得，主人自然是想要回自家的小狗，罗勤耕看出罗非的不舍，客气地同罗非说今后可以常去探望浮生。
罗非自知没理由霸占着别人的小狗，可人形浮生早不是当初那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何况他们的关系特殊，自己一声不响就要将他还回去，这似乎对浮生来说太不公平。
“罗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罗非犹豫着开口，“只是…浮生不是小狗了，也许我们得征求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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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狗在变成人的时候没有什么参照物于是选择了最亲近的主人老罗，于是他们拥有极其相似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