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吃糖吗？给你。”
“别走！”
猛然从床上挣扎起来，满身冷汗的环视着周围，拥挤的床铺旁堆满了舞台杂物和化妆颜料，这里还是那个他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听着楼下老板催命符似的铃铛声，孤单又萧条的高大身影苦笑着起着床。
熟练地化好妆，小心翼翼从窗台下的盆里摘下一小片花瓣，夹进狭小的桌上仅有的一本书里。或许是常年与鲜花作伴，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诗集竟透出一丝余香。
“丑！下来干活！”老板不耐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皱了皱眉，将鼻尖贴近诗集，满足的吸了一口，然后再小心的放回原处。
“来了。”
他又重新换上满是公式化的笑容打开了房门。
迎接他的自然是老板的一顿臭骂，也挨得几下，丑陪着笑，端着道具笑呵呵地上了台。老板深深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年就不捡你回来了，只会蹭吃蹭喝的赔钱玩意！”
他看不到的是，赔钱玩意在开门前偷偷藏在门后的那截他找了好久的废弃钢管。
2.
龙城出了一起案子，全国巡演的马戏团老板离奇失踪了，大街小巷谣言四起，警方很快封锁了整个马戏团并一一排查。很多团员本就是沿途收留的，即使是像丑这样待了很多年的老员工大多也是孤儿。因为团长的苛刻对待，对他有意见的多了去了。警方查了许久，无法锁定嫌疑人，甚至连凶器都没找到。
没有嫌疑人，没有凶器，甚至没有尸体。
3.
或许是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好人缘，丑有些羞涩的被一帮老团员拥挤上台，选举成为新任马戏团团长。
顺理成章的住进了团长的房间，里面堆满了这么些年来那位搜刮的民脂民膏。新团长上任的第一天就给同事们结了克扣的各种工资。
“想走的就走，愿意留下的就留下，我不强求。”
大家走的走散的散，虽然不能再巡演了，不过好在还能开业，或许就这么定下来也不错。
用前团长留下的剩余积蓄给大家伙买了块地皮就算是正式驻扎了下来，新马戏团开业的第一晚丑也算是小赚了一把，雇了几个工人把他原来屋子后面那块废弃物堆放地给铲平了，又进了一批上好得玫瑰花种。
日子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丑每天就跟退了休的老大爷一样，种种花数数钱，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可是他还是觉得，生活缺少了什么。
4.
“你们这谁是老板？”丑刚把东西收拾完准备跟大伙出去吃饭便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对不起，我们今天休…息。”
拒绝的话语随着转身锁在了嗓子眼里，来人的脸上化着跟他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小丑装，白衬衫就这么随手半塞在西装里，纤细的手腕上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塑料袋。
“你就是老板？”来人也毫不客气的找了把椅子坐下，嘴里嚼着什么东西，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放在旁边。
“大爷我今天心情不好，把爷哄好了，它就是你的。”
“好。”
还是那些小丑把戏，台上的人熟练的杂耍，摔跤，台下的人却禁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会。
这些年他看过无数人跪在他面前，或为了钱或为了命，不断的讨好他，乞求他，那些恶心的嘴脸矫揉造作，就跟他的人生，曾经的他，曾经的joker一样，小丑般滑稽。
可现在他的面前，一个名副其实的马戏团小丑做着那些滑稽的动作摔的七仰八叉的时候，他却第一次真正的笑出了声。多久没这么笑了呢，他也不知道。
“这朵花，送给你。”
5.
“这朵花，送给你。”
Joker有点懵的看着单膝下跪的丑和他手里的玫瑰花。
“嫁给我，好不好？”
不知不觉在马戏团已经待了三个月了，那个下午，小丑没有要他放在椅子上的钱，而是讨要了他口袋里剩下的糖果。
“好甜。”
“我自己做的当然甜，不过你就这么喜欢吃糖？”
“不，我…”
趁Joker不注意，丑偷偷在舔了一口糖果旁某人的手指。
这个味道，是他。
“你怎么？”
“啊，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丑手足无措的缩了回来，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他。
“噗哈哈哈。作为补偿，你手里这些花，送给我好不好？”
“啊？”
“还有，偷亲不是你这样的。”
Joker伸手勾起小丑君的下巴，正大光明的把自己的吻盖了上去。
“嫁给我，好不好。”
“好，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6.
马戏团今天举办了一场非常盛大的喜宴，到场的有很多业界知名人士。比如证婚人罗勤耕和他的夫人冯庸冯校长，负责后勤大厨兼主持人的冯家菜传人，花童林风和尤东东，路过被强行拖过来做伴郎的韩沉和罗非，负责场地设计的井然和杨修贤，活跃气氛的朱厚照、伯力、花无谢裴文德等人以及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沈老师和新疆舞专业户胡杨同志等。
（这里真心感谢群里当天晚上前来参加我跟Joker婚礼并出谋划策实力闹我洞房的各位亲友，人数太多可能有些没有写，大家见谅/）
（以下节选自群聊，算是双丑相处三个月的点点滴滴）
“我我我，这花花花，我种了好几个月，没啥钱所以没种多少，就…一小盆，但是我每天都很用心种的，送给你”
“没关系，只要是你种的就是最好的。”
“现在我当马戏团老板了，我刚买了一大袋花种，我想和你一起种。”
“好。”
“我想每天跟你一根两根的数玫瑰，从这头数到那头，我要给Joker种全世界最好的玫瑰，虽然他们都没有你好看。”
“999是我对你的心意。”
“宝宝吃糖吗，我还攒了一大罐糖，今年万圣节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敲门。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相处的三个月里，每天晚上Joker都会依靠在小丑君的肩膀听他的心跳，然后两个人一起数星星看玫瑰，一起做糖。
当然小丑君也知道Joker经常背着他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的房间里经常会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不过出于礼貌他并没有去打扰他。
终于在他们大婚这天晚上，小丑君终于知道某人在房间里捣鼓些什么玩意了。
“放开我。”
“你不觉得这个声音很好听吗？”
“没有。”
“你刚刚在房间虎扑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
“我没有。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一直抱怨说我床板硬。”
“我喜欢软一点的。”
“我还特地给你买了水床，上面的玫瑰我铺了一晚上呢。”
“确实，那天晚上我睡的很舒服。”
“你是真的舒服，我被你锁了一晚上。”
“那我不介意再锁你一晚上。”
“宝宝？”
“嗯？”
“你能不能轻点。”
“看你表现喽。”
那天晚上，小丑君赢来了他人生第一个心理阴影，就是Joker特地为他私人制定的锁链。
7.
第一次被锁的那个晚上，小丑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着毛毯就睡过去的，但是他知道Joker天不亮就偷偷的出门了，好在这个没良心的出门前还知道给我开锁。摸着被磨破皮的手腕，小丑起床开始洗漱。
叮铃铃，电话响了。
樊伟？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一大早Joker出现在我家，他拉着林风出门了，要不是小远找不到林风人电话打到我这了，我也不至于联系你。我们家没有马戏团，你赶紧给我把人找回来。”
“他不喜欢马戏团，他就想去山里野。”
哪有提裤子不认账的道理，他是不想对我负责所以跑路了吗？
“我看他也不喜欢我。”
小丑君一边刷牙一边看着床头留下的纸条愤愤的想着。
“去了昆仑山你就别回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Joker拎着一大包东西气喘吁吁的进门。
“你昨天锁了我一宿，今天还把我一个人扔家里。”
“我没有。”
“你就有，你不爱我，我觉得，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我不馋你的身子。”
“那你跟我在一起图什么？”
“？”
“图我钱吗？我穷人一个。”
“你再这样我真的伤心了。”
“那你，图我傻吗？诶不是你怎么哭了，我还委屈呢！”
“费半天劲去昆仑弄点好东西回家你这对我什么态度？亏我还跟小风说晚上搞点好的给你过生日。”
“啊？我不记得我哪天过生日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过过生日。”
“我们相识的那天就当做你的生日，我想给你补办一下，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那你也不哄，我就不要哄了吗，昨天是你锁的我。”
“我跟小风弄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了给你过生日，你还误会我？是，小鬼王是好看，你就差了吗？你卸了妆也是美男子啊。”
小丑君呆滞在原地，被Joker推搡着来到化妆台前。
“昨天不是你说这个妆对我皮肤不好，让我卸了的吗？那你自己不卸吗？都是做老板的人了，怎么还拿自己当员工使。给，这是我去昆仑山上取的灵芝。以后我俩都不化了好不好。”
“好。”
“别说你卸了妆还挺小鲜肉的。”
“我本来就是小鲜肉。”
“怕你以后有危险，我还特地去隔壁要了把枪给你。”
“……宝宝我错了。”
8.
新婚的晚上纵欲过度的最直接后果大概就是腰酸背痛并下不来床。
“我这么对你你不后悔吗？你找的是爱你的人不是折磨你的人。”
“我不后悔。”
“为什么？严格说起来，是我先主动的。”
“除了你，没有人会关心我。”
“可我对你的关心不多吧。”
“从小到大，没有人对我是真心的。”
“我怎么不记得。”
“你以前万圣节会出去给路人发糖果对吧？”
“啊？不太记得了。”
“可是我记得。那一年我还没进马戏团，吃不饱穿不暖，只能在马路上流浪，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只有你抱着糖果接近我。”
“等一下，你…”
“尽管我一直说不需要，谢谢。”
“你…是哪个小男孩？”
“是我，你一直坚持把糖果塞给我，还给我买了被褥行囊。”
想到这，小丑君顿了顿。Joker抬头疑惑的看他。
“那个夜晚，如果没有你，我会选择自杀，是你让我活了下来。”
“真没想到当年的小屁孩长大成人了。”
“我找了你好多年。”
“当时我也只是一时的恻隐之心。”
“我终于找到你了。”
“事实上我没那么好。我邪恶，冷血，弑杀，残暴，你还是第一个说我好的。”
“那是他们不懂你。”
“你懂我么？刚结婚就把你弄得伤痕累累，你还觉得我好，是不是傻？”
“…可我除了你，没别人了。我只有你。”
“面冷心热可我体内的弑杀黑暗是事实。”
“我又何尝不是。”
“你一直对我很温柔啊。”
“在马戏团这几年我过的并不好，还很偏执。还有些疯狂。”
“为什么，不过想也知道你肯定没我疯，我杀过人坐过牢。”
“老板虽然收留了我，但一直克扣我的工资还压榨我，你来之前我刚杀掉他。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想法。”
Joker似乎想到什么，深深叹了口气。
“从我生下来开始父母就抛弃了我，我在孤儿院长大。因为弱小就被欺负，后来我为了保护自己就跟他们打架，也因为过失伤人被赶了出来，从此四处漂泊。长大以后我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爱人，然而我发现我就是一个笑话，他拿着我的钱背叛我和别人私奔了，哈哈我就是个令人讨厌的存在。我期待过爱，我想过温存，可每一次当我想好好对一个人的时候，换来的就是背叛和抛弃。我弑杀，就是想惩罚那些背叛我的人。”
“惩罚？”
“杀了他们，然后煮在锅里，一口一口的吃掉。哈哈。”
“煮的没有清蒸的好吃。”
“？”
“你相信我，下次我给你做。”
“你也？”
“要不然为啥警察到现在都没找到我前任老板的尸体。我觉得他们挺没用的。”
“……”
“或许下次可以试试烧烤。”
小丑君抱着Joker，两个人就这样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我是主动自首的。无期，因为是自首再加上我表现的好就缓刑了，我也不记得我在里面呆了多久。”
“那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自首？”
“你自己决定，你若自首我愿意等你。”
“可如果我进去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
“那就随你而去，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什么牵挂，唯独你走进了我的心。”
9.
“答应我，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了，忘了我，然后好好活着。”
“傻瓜，我忘了很多事也不会忘了你。当初那个小男孩我不记得是因为那个时候你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你真的愿意等我吗？”
“愿意。而且，明天我陪你去。”
“好。”
10.
龙城前马戏团团长失踪案因为案犯的自首终于破了，不出意外，小丑君被判了无期徒刑。
“0416号，有你的来信。”
小丑君抬头看着狱警将一封薄薄的信纸隔着围栏递了过来。
“亲爱的小丑君，今天是没有你的第一个周末，虽然马戏团我还是没能保住，但是大家都说不会怪你，还让我代他们向你问好。阳台上你心心念念的西伯利亚玫瑰今天终于开了，真的很漂亮，没枉费你这个劳苦功高的园丁爸爸的辛苦栽培。朋友们都来看我，我还学会了织毛衣，等弄好了给你寄过去，这样你就不会冷啦。我也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爱你的Joker留。”
从那以后的每个周六，监狱里的小丑君都会收到Joker给他寄的信件。不过让他奇怪的是，来信的地址不是他熟悉的龙城马戏团而是昆仑山大神木。
这小子怎么还是这么喜欢乱跑。
小丑君笑着提笔开始给他回信。
11.
龙城昆仑山大神木下，Joker轻念着拜托你了，然后亲手将第一封信扔进了深不见底的树洞里。他的脚边还有满满一整箱，他提前写好的信而他的身后则是轻轻拽着昆仑衣角的小鬼王。
“你真的不等他了吗。”
“我对不起他。”
Joker原本出生于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疼爱他的父母，还有疼爱他的哥哥。但是某次他意外的撞见自己的父亲怀里抱着另外一个女人，随之而来的便是父母之间无止尽的争吵。终于受不了的母亲带着哥哥远走高飞，而自己被判给了父亲。父亲没有和那个女人结婚，也对他不管不问直接一笔钱把他交给了孤儿院。
你是没有人要的孩子。
他因此被排挤，所以他恨透了那个破坏他家庭的女人。他想报仇。于是在某个深夜，他从孤儿院的厨房里偷偷顺走了一把刀溜了出去，在那个女人的必经之路上候着。
杀了她。
积压了很久的暴虐终于尝到了血的味道，不仅如此他还在那个女人随身带着的包里翻到了整整一沓钞票和一块怀表。怀表里是女人幸福的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怀里抱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
照片里的男人不是自己的父亲。
憎恨与嗜血瞬间涌怒上心头，他打开了打火机。
那把刀被他带了回去，没曾想却被一个起夜的小子碰了个正着。
“看见了吗，就你，平时软成那样，手里提了个什么？刀？来来来，往这刺，刺啊，你倒是刺啊看你那个怂样！”
就像平时那样对他推推搡搡，Joker二话没说一把刀就戳进了那个人的腰，哭闹声响彻了整个院子。也因为有人出来举报平时那小子作恶多端，Joker肯定是被他欺负才不得已还手，孤儿院为了保全大局只得以过失伤人罪将Joker赶了出来。
而他被赶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解决了怀表里的那个男人。
为了维持生计，Joker不得已凭借以前母亲教自己做糖的手艺搞了个小型糖果加工厂，靠向小商店售卖糖果为生。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年，Joker前前后后也交过几个男朋友，但是他们都背叛了他，更有甚者撬开了他的保险柜，几年的心血被扫荡一空。
拿着屋里仅剩的糖果，Joker走上了街头。或许是寒冬，或许是节日刚过，以前合作的商家都给他吃了闭门羹，无奈之下，他只好将这些糖果散发给路上的流浪汉们。而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先生买花吗？”
12.
“先生，哦不，小哥哥买花吗？”
“可我没钱啊？”
“那…”男孩皱了皱眉头，眼神瞥上了Joker手里的糖果。
“想吃糖吗？给你。”
Joker抱着男孩坐上了路边的窗台上，男孩扑闪着大眼睛盯着Joker一点点撕开糖纸，亲手把糖塞进他的嘴里。
“好甜。”
“你为什么一个人出来卖花？家里人呢？”
“我没有家人了。”
男孩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我爸爸在外面欠了好多赌债。”
“那你妈妈呢？”
“死了，听他们说的。”
“他们是谁？”
“邻居。他们说是我妈妈携款潜逃了，可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
“她说她会攒够钱给我买好看的玩具，她说过要送我生日礼物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我生日那天晚上，她急匆匆的出了门就再也没回来。”
Joker把玩玫瑰的手顿了顿，侧过脸看他，男孩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吃糖一边说道。
“我爸爸就知道喝酒打我，我妈妈走后我爸爸也经常不回来，他已经好久不回来了。”
“那你真是个好孩子。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这些糖果都给你好不好，作为回报，这些花我就收下啦。”
“小哥哥你要走了吗？”
“怎么，舍不得我吗？这本书送你。”
趁他呆愣之际，Joker轻轻在男孩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捧着玫瑰渐渐消失在雪夜里。男孩看着他的背影，恋恋不舍的将刚刚握在手心里的糖纸夹进书的扉页，小心翼翼的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13.
Joker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再碰见那个买花的男孩。
Joker也没想到，有一天他真的会爱上这个笨拙的小丑。
Joker更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在小丑君的房间里翻到那块已经被烧焦的怀表。
“对不起，我爱你。”
Tips：关于双丑的年龄设定：Joker年长小丑君四岁。Joker第一次犯案是8岁，卖糖遇上小丑君的时候他17岁，19岁自首入狱无期徒刑，两年后因表现良好减刑，35岁Joker出狱在马戏团遇上了31岁等了他18年的小丑君。36岁Joker在昆仑大神木下自杀，留下一箱情书，一年后监狱里的小丑君因表现良好获得减刑。12年后45岁的小丑君刑满出狱却再也等不到那个他爱的小哥哥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