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月24日

【朱白】白师傅=白媳妇(全7话+番外)

设定:红贵影帝朱×工兵迷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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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推荐BGM:张杰《荣耀》

I  改革春风吹满地,领导赐婚算个屁

“这一段徒手攀岩的戏对体能的要求很高,你确定要自己上?我们真的替身都准备好了的,你看就在那里。”

因为是CG制作,悬崖峭壁的道具都在室内。朱一龙的目光扫到镁光灯照不到的绿幕之外,一直倚在道具架旁的瘦高男人站直身子,朝他点了点头。

朱一龙也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转回头来面对导演,他依然像刚才一样态度坚定。

“李导,我有在练习攀岩,请还是让我试一试。”

这是自己通过之前那么多部剧的口碑积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头部合作,更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闯荡的电影江湖的入场券,说什么也要好好表现拿下这个角色!

“小朱啊……”

听不少同行评价过面前这位当红炸子鸡,导演也在一开始的接触中就对这位眼神清澈的小演员颇有好感。这次虽然打着试镜的名头,心里其实已认定了朱一龙为这部片子的男主不二人选。

“到。”

听到导演叫自己,朱一龙急忙凑到跟前,微微躬身等候指示。导演没说话,往後退开一步,做了个“请”的动作。

朱一龙眼睛一亮,急忙朝导演鞠了一躬。

“谢谢李导!”

拍摄近景用的岩壁就是室内里常见的那种攀岩设施,朱一龙抬头看顶端,心里思考着攀爬路线。他喜欢极限运动,因为从小练习泰拳的关系,拍戏再忙,也一直坚持体能训练。

一旁的工作人员上来给朱一龙吊好威亚。他道过谢,戴着手套的两隻手捏了捏拳,开始按照刚才规划的路线蛇形向上攀爬。

站在暗处的瘦高男子盯着朱一龙的背影,目光灼灼,记录着他的每一次发力。岩壁不高,朱一龙很快登顶,攀着最顶上那块凸起的石头,回头看下面的众人。

导演朝他竖起大拇指,他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被威亚带着回到地面。

“可以啊,小朱。身手真不错!”

“谢谢李导!您过奖了。”

朱一龙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站在暗处的男人。男人朝他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他有些腼腆地抿了抿嘴,点头回礼。

男人从暗处走出来,走到导演身边,俯身同他耳语。导演背过身去同男人说话,朱一龙有意退开一步避嫌,因此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只看到导演点头的动作。

男人比导演个子高不少,说话全程都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势,直到结束对话。才站直身子,回过身看朱一龙。

朱一龙见他向自己走来,朝自己伸出手。

“手套借一下,谢谢。”

男人很瘦,在朱一龙看来简直身如纸片。清爽的寸头和宽松的白色老头衫更显得他单薄,但迷彩长裤和高帮军靴将他的身姿衬得挺拔。

朱一龙看男人看得有些愣神,片刻,对上男人亮亮的眼睛,赶紧低头摘手套。他特意拍了拍上面的灰,递给男人。

“还挺讲究。”

男人笑着接过手套戴上,走到岩壁底下。朱一龙回头看导演。

“等一下,威亚。”

“真正在悬崖峭壁上的时候,顶多只有手边的工具,哪有威亚陪你上上下下。”

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是惊雷一般,在朱一龙的心里炸出一朵蘑菇云。他怔愣在当场,看着男人用手比划着复盘自己刚刚走过的线路,抬起手臂抓住凸出的石块,长腿踩稳脚下的垫脚石,用力向上一蹬,整个人就跃了上去。

“哇哦!”

身後传来工作人员的赞叹声,朱一龙眼睛死死盯着男人的背,看他每一步向上都先出脚,确定脚下踩稳,才用手去够看准的顶上的石块。他每上一步,都有很短暂的两手悬空的时间,但因为身体一直保持着前倾紧贴岩壁的状态,所以并不会因为放开了手就马上身体後仰摔下来。

他很快登顶,摸到最顶上那块石头,回头看了一眼底下的朱一龙。

朱一龙仰头看着他。

“天啊,白师傅你要怎么下来?”

“等一下我们给你把威亚送上去!”

导演指挥着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准备升降机。男人爽朗的声音从顶上传来。

“我怎么上来的就怎么下去。”

说完他就两手攀着凸起的石头,开始伸长腿去试垫脚石,一步接着一步,踩稳了慢慢下来。

他一跳回到软垫上,朱一龙立刻举着水瓶和毛巾迎了上来,当着他的面拧开。

“谢谢您!辛苦了!”

“谢了。”

男人接过水瓶也不急着喝,把毛巾顺手往肩上一搭,先把手套摘了,将手递到朱一龙跟前。

“这部电影的动作替身兼技术指导,白宇。”

“朱一龙。”

两人的手有力地握到一起时,彼此的眼睛都更亮了。

厨房里叮叮当当热火朝天,围着围裙的白妈妈正忙着给家里两位大老爷们儿炒菜。

“老白?”

“嗯?”

隐隐约约好像听到客厅里传来了回应,但仅限回应,没见有人过来厨房报到。

“老白?白森祥!”

“我来我来。”

白宇小跑着进了厨房。

“爸在忙着学习文件精神呢!”

“学什么呢他?上班还嫌坐办公室里学不够,逃学了吧?”

白妈妈只觉眼前有什么白色的东西晃了晃,急忙喊一声:

“定!”

白宇当真像是被念了定身咒一般,立刻进入暂停模式一动不动了。

白妈妈用下巴指了指他那副白手套。

“戴手套干嘛?又没见你搞卫生,家里也没东西要你修。”

1米83的白师傅秒变害羞小白兔,弓着背在母亲大人身上蹭了蹭。

“那,那人家今天跟哥哥握手了嘛……”

“滚啊啊啊啊啊啊——”

正在客厅沙发上对着手里的文件犯愁的白爸爸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小儿子的惨叫声,接着就见人“轰”的一声被震了出来。

对上儿子无辜又委屈的目光,白爸爸凉凉地回了一句:

“都说了别打扰你妈做饭。”

怀疑白宇唯粉病入膏肓,从片场回来就没再洗过手,白妈妈亲自把儿子押送到洗手间,监督着他用七步法洗过手,才批准上桌吃饭。

“呜呜呜……哥哥的印记没了……”

“瞧你那点出息。”

“好啦,儿子好不容易周末回来吃个饭。”

白宇赶紧顺着父上的话朝妈妈眨乖巧星星眼。白妈妈瞪儿子一眼,往他碗里夹了一大筷子肉。

“多吃点,看你瘦的,平时连队里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当然有啊!”

白宇双手捧碗,如捧珍宝一般接过妈妈的赏赐。

“你爸也是的,都当到师长了,也不知道给儿子行点方便。”

“我没啥不方便的呀!”

白宇抢答,顺便朝他爹眨眼。

“是吧,爸?而且我大小也是个班长,动不动就拼爹,底下的小兵们得怎么看我?”

“就是,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

白爸爸点头。白妈妈撇了撇嘴。

“现在是和平年代了嘛!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办公室里当个文职不好吗?”

“那样的话我不就只剩理论知识纸上谈兵了?那还怎么好意思去当,当什么技术指导啊?”

“你也是的,追星追到你这份上我也是蛮服的。诶我说白师长……”

白爸爸不由得把背挺了挺。

“你到底在看啥文件呢?下班了还不消停。”

“就那个啊,最近上面不是要求贯彻落实婚育改革方针嘛。具体通知发到各个连队了,你们卫生队应该也发了吧?”

“今天好像是有通知贴出来了,但还没组织学习呢!哦,好像小高有来办公室打听……”

“小高医生啊?她不是去陆总了嘛?”

白宇随口问了一句。他家妈妈在连队的卫生队办公室工作,那位小高医生是个性格挺飒的干练女孩儿,关系现在挂靠在队里。说起来,她跟白宇还算是大院儿里不打不相识的老熟人了。

“对啊,她貌似有个相好的在文工团。所以那文件到底讲啥的呀?婚育改革,咋改?”

“就以人为本,体恤部下……”

“讲重点。”

白爸爸重新调整发言内容。

“在不影响作战训练的前提下,以自愿为原则,不论男女,都可以申请交往、婚育。”

“不论男女?”

白宇好奇地问道。

“对,不论男女。”

白爸爸重复了一遍,挑眉看儿子。

“我知道你的意思。男的,女的,都可以。”

“哦!那可真是非常以人为本了!”

“不过那是针对内部的,对外没这个政策。”

“嗯……我知道。”

白宇的声音沉了下去,端着碗默默扒饭。白妈妈又往他碗里夹了一大筷子肉。

“回家了就多吃点肉,白米饭队里还没吃够啊?”

“队里吃麵比较多。”

白宇捧着碗接过妈妈夹的肉。

“够了够了,吃完再说。”

正说着,裤兜里忽然传来手机“嗞——嗞——”的震动声。

“怎么,吃个饭还不消停?队里来任务了?”

“不会吧?”

白宇放下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到小高医生,小高医生就来信息了。

老白,你家龙哥来陆总体检了。

“哎哎哎手机!”

手机在白宇手里就跟烫手山芋似的,颠来倒去差点摔地上。他好不容易才用两隻手将手机抓住,啪嗒一声摁到桌上,动作太大还差点打翻了旁边的碗。

“干嘛呢这是?”

白宇那头手机刚响,这边白爸爸的手机也响了,还是电话铃声。

“今晚怎么这么热闹?”

白爸爸朝母子俩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起电话:

“朱总!”

白宇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朱总,是那位朱总吗?

他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

“啊哈哈哈,您不光是我的老大哥,也是我的首长嘛不是?”

白宇心里小算盘噼啪一拨——据他所知,比他师长老爸级别高,还能跟他老爸称兄道弟的朱姓领导,应该就只有他家龙哥的父亲大人——朱军长了。

是的,朱一龙其实跟白宇一样都是部队子弟,不过白宇从小跟着爸妈住在大院儿里,朱一龙则是跟着爷爷奶奶住在武汉,考大学的时候才到帝都来的。不过他没有子承父业进部队,而是考去了表演学校当演员。

而他,就是朱一龙的忠实唯粉一枚!

白爸爸那边还在讲电话。

“大哥有什么指示?哦,我们连队?”

白爸爸一边接电话,一边目光看向儿子。白宇急忙端正坐好,严肃认真地看着他爸。

“这,这怎么突然想着下来体验生活了?什么时候到?”

“哈?”

朱一龙跟爸爸其实不是特别亲,一来是因为爸爸的军长职位和军人作风,让父子俩都不由自主地拉开了距离。二来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住,假期难得见一次父母。

爸爸虽然不怎么带朱一龙,坚韧的品格和不轻易求人的倔强倒是一点不漏的全遗传给了他。这次要不是因为在片场被白宇的专业攀岩技术吊打,回去对着剧本又查了不少铁道兵相关的资料,他是不会想到拉下脸来向他爸求情,让他体验角色的实际生活的。

可他只是想在连队里当个小兵,他爸从来没跟他说要给他空降个排长啊?!

不过这事应该不能怪他爸,因为朱军长此时也正对着警卫员和秘书一脸懵逼,濒临暴怒边缘。

“这……这谁办的事?啊?”

恨不得拿出练军体拳的那套气势,把手里那份任命书一拳打飞出去!但一想到办公室里还坐着自己的好老弟,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了,哈?”

身着便装的朱一龙坐在一旁腰板儿挺直,搁在膝盖上的右手捏拳放开又再度捏拳,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那个……我……就想来体验一下普通工程兵的生活,千万不要因为我姓朱,就把我弄成排长……”

“噗。”

坐在旁边的白师长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赶紧咳嗽一声掩饰过去。

朱一龙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手掌不自觉地在大腿上搓了搓,但看向白师长和他爸爸的眼神却显示出了他的倔强。

“那……”

秘书和警卫员为难地看着领导。

“这个……要去申请撤换吗?任命书已经下来了……”

“你还知道任命书下来了哈?”

朱军长又恨不得抄起家伙扫桌子。白师长赶紧劝道:

“要我说,这事儿办都办了,就算撤下来了,连里肯定也知道有那么一位空降朱排,咳……”

讲到这里又忍不住想笑,白师长急忙打住,顺便清了清喉咙。

“所以你说这怎么办吧?”

朱军长烦躁地用手背打得任命书啪啪响。白师长站起身,理了理军绿色的外套。朱一龙也急忙跟着站了起来。

“军长,要我看这事要不就先这么算了?反正小朱就在我们连队呆三个月,是吧?您现在再去走流程,搞不好等批下来他人都不在这儿了。”

“这……”

朱军长想了想,老白这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手下这事办得实在是恶心,坑了老子不说,还给儿子也惹了一身腥。

“军长您放心,人既然放到我们连队要求体验军营生活了,我们自然一视同仁,严格要求。”

朱军长闷闷地哼了一声。白师长知道他这是点头了,回头朝秘书和警卫员摆摆手。

“你俩先去忙吧,不过以後可别再出岔子了啊!这要是战场上传达错命令……”

“是!”

两人急忙立正敬礼,快步退出了首长办公室。

朱一龙看看关上的办公室门,又看看两位领导,抱歉地鞠了一躬。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没想到给你们添了那么大麻烦……”

“侄儿你别这么说。我都没想到你会想要下来体验苦日子。你这算是戏痴了吧,哈哈。”

朱军长白了儿子一眼。

“都是他妈,不,他母亲撺掇的,当初让他考军校不考。还是你们家小白好啊,主动要求子承父业。”

“说到这个……”

白师长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其实吧,小弟今天来,一是为了接我侄儿,二来,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有个不情之请……”

“不带你这么谦虚的啊!”

朱军长手指白师长。

“只要不违反组织纪律,你说,哥哥我尽力帮忙。”

“这个吧……”

白师长看了看一旁的大侄子。朱一龙莫名觉得有些紧张。

“爸,你们聊。我回避……”

“哎别别!”

白师长急忙拽住朱一龙。

“你是当事人你可不能走啊侄儿!”

“嗯?”

朱一龙更加一头雾水了。他不解地看向自家爸爸。白师长接着说:

“那个是这样的……前两天上头不是发了婚育改革那个文件,还要求未婚未育的领导干部起带头作用嘛!”

“哦你说那事啊!”

朱军长一拍脑袋。

“想起来了。”

朱一龙直觉不妙。果然,就听白师长说:

“吾儿冒昧,这时候想起来自己是班长了。那天晚上老哥哥您打电话跟我说侄儿要下连队的时候,那小子正好回家吃饭呢。他吧,特崇拜你们家一龙,就撺掇着我来帮忙问问,如果一龙还没有心上人的话,能不能考虑一下……”

“哈?!”

朱一龙如遭雷劈,恨不得现在就跟他爸请辞回去等剧组通知。他想都没想就回了句:

“这……这年头部队还赐婚啊?”

II  天涯何处无芳草,做我老公好不好

朱一龙憋着一口气,一直忍到回家,关起书房门来只剩爷俩,他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核弹才在老爸面前彻底爆炸。

“我要不是为了那部戏,为了能更好地展现出一个铁道兵的精神风貌,打死我也不会走这个後门请求下连队锻炼!”

当爹的毕竟见多识广更沉得住气,只是冷冷地瞥了儿子一眼。

“你来都来老子这儿了,现在说这话还有意思吗?再者说,你不是早就看过剧本了吗?不至于一直憋着,等人家白师长家小子去过片场了才来跟我求情吧?”

见儿子扁着嘴不回话,朱爸爸冷笑更甚。

“你妈年前就一直在念叨你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个定性。你要是早点领个媳妇回来,还轮得到别人这样放低姿态先发制人?”

“我现在事业刚起步,正是要专心打拼的时候……”

“那你还打拼出个甘愿在背後默默付出的隐婚老婆了?”

还以为爸爸两耳不闻八卦事,一心只读马克思,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还知道营销号给自己乱写的小作文。

他知道自己走红之後有人眼红嫉妒,当初答应妈妈考电影学院的时候,他心里也是早有准备的。但他始终相信,自己进这个圈子不是为了当什么网红流量,就是来好好体验不同角色人生百味的,所以除非是诋毁他家族严重影响到家族名誉的黑料,他都看过便算不予置评。

“她真的就是我大学同学而已。这个案子我已经在委托律师处理了。”

“呵。”

朱爸爸自鼻间哼出一声。

“最好不需要动用到你老爸我。”

朱一龙马上接话:

“放心。不会麻烦到您的。”

被爸爸锋利的眼神盯着,就算被盯记录30多年,朱一龙还是会觉得身上发毛。他企图避开视线,却被爸爸喝止了。

“连你老子都怕,还有什么用?通知你什么时候报到了吗?”

“明早8点。”

朱一龙低声回答。他还在纠结跟白家结亲的事。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这都2022年了,而且是在设备技术最先进的国家机器里,怎么还会有这种仿佛封建社会……

“当然了。”

朱爸爸清清喉咙,轻轻叹一口气。

“人家也就是来提亲。你要是不喜欢,回头我帮你推了就是。”

“那……”

朱一龙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会不会影响到我来体验部队生活的事?还有影响到你和白……”

他本想说“白师长”,但想想结婚这个是两家私交的事,便开口道:

“你和白叔叔……的交情。”

“切。”

朱爸爸嗤笑。

“你当我和你白叔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同袍情谊过家家呢?”

朱一龙也觉得自己话说得草率了。他抿了抿嘴,淡淡地说了句:

“要么这事儿,先这么着吧。回头见着白宇了,我自己跟他说。”

结果朱一龙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倒不是因为结婚的事,而是因为晚饭前警卫员送来的那套训练服。

他穿过古装戏里的战袍,也穿过民国剧里的军装,可那毕竟都不是自己当下生活的时代发生的事,即便穿在身上投入到剧情里了,导演“咔——”一声结束之後,那种年代感还是能让他迅速回归现实。

可是手里摸着的这套不一样,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的,真正属于自己的一套不是戏服的军装——虽然只是一套作战服,而且自己为了穿上它走了後门。

他把那套叠得方方正正的训练服和军帽摆在枕边,一晚上看了又摸摸了又看,越是临近天亮越是兴奋。他之前打听过自己所在的四连官兵们的作息时间,索性5点半起了个早,直奔操场同他们集合去了。

“立正——向左向右看——齐!”

昨晚下了场小雨,嘹亮的男声撕开带着晨露的蒙蒙亮的天空,朱一龙深深吸了一口夹杂着泥土芬芳的空气,看向声源。

他一眼就看到了操场另一边,身材高挑腰杆笔直的,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又想起了自己暂时搁置一旁的退婚事宜,可是看着眼前这人干练挺拔的模样,无论如何都没法想象,这人居然上赶着要跟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己结婚,还为此不惜求师长老爸帮忙说媒。

操场那头的人也看到了他,两人视线一对上,虽然隔得远,但朱一龙还是条件反射地别开了视线。

“不想了,今天是来报到来参加训练的。”

他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军装,抹了抹已经烫得很平的衣领,等面前那支队伍跑过,穿过跑道向自己的队伍走去。

白宇知道今天朱一龙要来,早上洗脸的时候特意用凡士林补掉了颧骨嘴角那几块起皮儿的地方。现在咧着一口大白牙朝朱一龙眉开眼笑地走去,透过云层漏下的阳光打在他脸上,反着亮闪闪的光。

“你来啦。”

小跑到朱一龙跟前,白宇嘿嘿一笑,然後迅速收敛笑容,“啪”的立正站好,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排长好!”

朱一龙条件反射就去拽白宇敬礼的手。

“别乱说,我就是来……”

朱一龙看了看被自己紧紧握住的白宇的手腕,又看了看他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大眼睛,尴尬地咳嗽一声,放开了他的手。

“别让士兵们干等着了,快归队吧。”

“是!”

白宇小跑到朱一龙身边(其实就跨过去一步的事)同他并肩往自家队列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

“不是说8点才来吗?怎么那么早就到了,早饭还没吃吧?等会儿带你提前适应一下部队食堂?有忌口的没?”

朱一龙摇了摇头,心想这人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呢!转念又一想:啊,是啊,毕竟上门提亲了啊……

操场上当然不止白宇他们班在晨练,朱一龙四处张望着,白宇跟其中一个班长还笑哈哈地撞了撞肩膀。

那位班长虽没见过朱一龙,但也知道今天新排长要来,用眼神向白宇确认过,“啪”的立正站好,带着手下士兵齐刷刷喊了一声:

“排长好!”

这该死的朱排——朱一龙心里别提多囧了,但感受到白宇看向自己的可以说带着一丝“这是我家那口子”的骄傲眼神,朱一龙的右手像是不受自己的意志控制一般,举起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那是1班,我们3班。他们班长姓黑,我姓白,我俩搁一块儿就是白加黑。”

“哦。那2班呢?”

“出任务去了。1班上周末也才回来。”

说着两人就来到了自己班前。白宇昨晚已经跟士兵们说过今天排长会来,所以士兵们也猜到这位跟着班长来的大任务是何许人也。人还没走到跟前,排头兵就带领着大家齐声鼓起掌来。

朱一龙尴尬地摆摆手,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白宇看了看表,发现快到早饭时间了,便问朱一龙:

“排长,您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今儿咱们就直接吃早饭去?”

士兵们的掌声于是更热烈了。

“当然了,今天的份明天要一起补上。”

“哈?——”

陆军部队里,一个连有3个排,一个排有3个班。每个班都是10个人,不多,大家差不多时间出操,自然在饭堂也就容易遇上。朱一龙平时吃惯了剧组的盒饭,自然在这里也不会挑食,倒是没想到居然能在部队饭堂里吃到热干麵,他惊喜地点了一碗。

“唔!好吃!”

“怎么样,咱这儿伙食不错吧?”

“嗯!”

朱一龙心满意足地嗦着麵,抬头正好对上白宇一边撕葱油饼一边笑盈盈看着自己的俊脸,顿时觉得耳朵有点烫。他于是又把脸埋进了碗里。

对面传来另一个声音,一道阴影投到他眼前,就见一个生面孔紧挨着白宇身边坐下,直接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白宇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寸,主动向朱一龙介绍:

“这是二排排长……”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那人一手搂着白宇的肩膀,一手朝朱一龙伸过去。朱一龙急忙放下手里的筷子,一边舔嘴唇一边在裤子上擦手,微微躬身双手握住回礼。

“你好,朱一龙。”

“本家啊,朱鉴然。”

“是啊。”

朱一龙礼貌地点头,发现手被朱鉴然用力握住了。他眼睛直视对方,稍微加了点力,把那隻手抽了回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麵碗。

朱鉴然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好意思,耽误你吃早饭了。”

说着把白宇搂得更紧。白宇只好把手里的葱油饼拿远一点。

“那个,排长小心,我手油,别蹭你衣服上了。”

朱鉴然听了白宇这话,干脆直接用半边肩膀压着不让他动弹。

“我就是想来看看,我们白班长找了个怎样的排长老公,还为了讨好老公特意让饭堂在今天的早饭菜单里加了热干麵。我们排里那些武汉来的小同志,听说今天不过年不过节也有热干麵吃,别提多高兴了!”

说完还朝对面的朱一龙眨了眨眼。

“谢了,一龙排长。托你的福。”

白宇就见朱一龙朝搂紧自己的二排长眯眼笑笑,嘴巴抿成一道直线——他在朱一龙的剧里见过很多次,知道这是男人生气的前兆。他原本因为二排长的纠缠而不爽的心情成功多云转晴,开出一朵灿烂的小向日葵。

虽然很想全程跟着白宇班上的士兵一起训练——这本是他来体验连队生活的唯一目的,但朱一龙毕竟还挂着个“排长”的名号,吃完早饭跟着士兵听了两堂理论课,还没来得及整理关于渡河简易桥梁搭建原理的笔记,就被师长一个电话召去参加政治学习了。

政治学习的内容当然是要融会贯通後结合各班实际传达下去的,朱一龙再不想当这个挂名排长,可来都来了,还是要认真听讲记笔记的。白师长这会儿可没有在军长办公室里那样和颜悦色的世伯模样了,毕竟是中间还隔了一级连长的更高阶领导,见到朱一龙跟着别的排长进来,也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朱一龙站直身子,朝白师长微微点头,便寻着角落的位子坐下了。

“哟,你怎么坐角落里来了?”

是那个朱鉴然的声音。

朱一龙磨了磨后槽牙,朝来人礼貌地点点头。

“就随便找了个位子。”

说完他翻开笔记本,趁着会议还没开始,抓紧时间复习前面的课堂笔记,不再理会朱鉴然。

朱一龙虽然一天到晚在外头拍戏,但是公司里组织学习十几大精神的思想学习会,只要有空他也会参加。今天这场听下来,倒和那些学习会没啥不一样的,文件还是那份文件,精神还是那个精神,无非是具体结合部队生活展开,还是文艺工作展开罢了。他一边听一边记笔记,心里一边想着刚刚课上没听懂的地方。

然而左边眼皮没来由地跳了好几下,他以为是昨天没睡好导致的,谁知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後跳得更厉害了。紧接着就听到上头传来领导讲话的声音——

“关于最新下发的婚育改革文件……”

朱一龙无奈地用手里的圆珠笔抵住额头——这下算是知道眼皮跳的病因了。

旁边的朱鉴然悄悄推过来一张纸条:

都美人在怀了还有什么可烦的?

朱一龙只瞥了一眼,就觉得眼皮跳得更厉害了。朱鉴然摸回纸条,补充了一行又推过来:

你要是不喜欢就退位让我好了。我挺喜欢他的。

朱一龙保证,(此刻的)自己对白宇绝没有除了业务学习前辈以外别的想法,就是单纯不喜欢朱鉴然那样不分场合不看对方脸色的挑拨离间。

还有,故作亲密地强搂白宇。

从会议室出来,朱一龙顶着一颗昏昏沉沉的脑袋,又被白师长叫住嘘寒问暖关怀了一通,终于拿到特赦令,可以回房间休息了。

按照排长的待遇,他能分到一个单间,不用和其他士兵一起挤大通铺。他也不是没有住过学生宿舍没在剧组住过的人,倒是不介意和别人睡一间房,但毕竟是走後门进来的,还是少给爸爸和白师长惹麻烦比较好。

他回到宿舍楼,一上楼梯拐到走廊,就发现有一间宿舍的门是半敞着的。他根据面前两间宿舍的编号推算,猜想那应该是自己的宿舍。

难道刚刚有人进屋了?

按理来说“排长”应该是没有警卫员的——他皱着眉头,放轻脚步向那间宿舍靠近。走到门边,他用手握紧门把手,侧过身子,稍稍探出头去——

“白宇?”

“到!”

正靠在桌边看书的白宇条件反射地反扣书本,“啪”的立正站直。一见门口来人是朱一龙,他绷紧的神经又立刻放松下来,笑嘻嘻迎了上去。

“你可算回来了。”

“你……开的门?”

朱一龙走进屋,顺手将门带上了。

白宇略显腼腆地探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

“怕你一开门见个大活人吓一跳……哦对了,你吃饭没?”

就见桌上放着一个很有年代感的保温桶,白宇又舔了舔嘴唇。

“那个,刚刚没在饭堂见着你。你也知道这儿不是横店,过了饭点就没东西吃了,我就给你打了点。你要是已经跟别的排长吃过了我就提回……”

“谢谢。”

朱一龙今天新“官”上任忙晕了,早上那碗热干麵一直撑到开完会,等反应过来都已经这个点了。刚刚看到这个保温桶,他第一反应就是双手按紧肚子,以免发出令人尴尬的声音。

白宇愣了一下,急忙把位子让出来。

“饿了吧,赶紧坐下来吃吧,先别说话了。”

说着给朱一龙打开保温桶,开盖的瞬间白气涌了上来,蒸得他两边脸颊都红了。他赶紧招呼朱一龙来吃。

“这些书是?”

白宇把放在桌上的书移到一旁。

“你吃你的,不用回我话。你这次是为了新戏来体验生活的吧?虽然你不用达到职业军人水准,但依你这种较真的性格,我觉得你还是想尽可能还原真实的工兵生活的。正好今天不忙,我就去图书馆找了点防御工事的理论书,图文并茂写挺好的,你那么聪明,应该一下就看明白了。书我给你插书架上了啊,还有今天上课的笔记,我给你整理了一份,哦,还有我们的课程表,也给你放这儿了。”

白宇的个子很高,高帮军靴和收腿长裤更显得他身材挺拔。朱一龙印象中这样的背影总是冷漠坚毅的。他演过军人,但对“铁汉柔情”这种矛盾感总归把握得不太满意。他看着白宇的背,嘴里嚼着温度正好的饭菜,脑子里回放着刚刚白宇同自己说的那段话。

他对谁都这么温柔吗?朱鉴然说喜欢他,是不是喜欢的就是这种反差萌?

想起下午会上朱鉴然给自己递的字条,朱一龙心中莫名升起领地被侵犯的不悦,可怜的排骨惨遭连累,被嚼得嘎嘣作响。

“怎……么了?”

白宇不明白朱一龙为啥突然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哎呀骨头不好嚼就别嚼了,虽说是软骨,可也别把牙整崩了。”

朱一龙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抬头直直地看着白宇。

“怎么了?”

“让我空降排长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

白宇毫不躲闪地直视回朱一龙。朱一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语气软了下来。

“对不起。”

白宇倒是没想到朱一龙会同自己道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我虽然喜欢你,但我就一个小班长,哪有那么大权力啊。”

“可你爸不是师长么?”

“要这么说的话……你爸爸还是军长咧。”

朱一龙自鼻间哼出一声。

“所以提亲是你请你爸出马的?”

白宇抿嘴,轻轻点了点头。

“我喜欢你,就想和你在一本证上肩并肩。”

“嗤。”

朱一龙被逗笑了,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我俩才见过几面啊?虽然我承认,我很欣赏也很感谢你在片场的技术指导……”

我俩其实小时候就见过了——白宇在心里嘀咕,看来面前的男人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你这么好,营销号天天说你隐婚生子啥的……”

“那你还想跟我结婚?万一那是真的呢?”

莫名就想逗逗他,果不其然,就见白宇刚刚还红扑扑的小脸瞬间刷白。就见他垮着脸用力眨了眨眼,像是在竭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朱一龙突然很想抽自己一耳光,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白宇的手腕。

“假的,逗你呢刚刚是。”

白宇先是挨了一颗重磅炸弹,紧接着又受宠若惊地接到了蒸煮亲手派到自己手里的一颗大糖,整个人都懵了,只得傻傻盯着自己被朱一龙握住的手腕。

“那是营销号乱写的,我已经在委托律师处理了。”

“哦。”

朱一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白宇解释,但看到对方的脸色再度转晴,他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顺便不好意思地松开一直握着白宇的手。

“呃,那个……饭我吃好了,谢谢你。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呃,回家还是回……”

“我平时都跟班上的人一起住宿舍,周末没事才回家。”

“好。那饭盒先放我这里吧,我洗好了改天再给你。”

白宇点点头,又看了一眼书架,转身往外走。

“你也早点休息。明早……”

“5点半晨跑,我会去的。”

“好。”

白宇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回头看着朱一龙。

“你这三个月就专心训练,别的事情以後再说。”

“谢谢。”

朱一龙也看向他。

“对了,虽然不知道那个朱鉴然是怎么知道我们两家亲事的。但你能别让他凑太近吗?我不喜欢他。”

白宇的脸上再次笑出一朵漂亮的向日葵。他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

“好。”

III  出淤泥而不染,新排长不作妖

早上5点20,起床号准时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兵们从床上震起来。大家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手上动作倒是一点不慢,闭着眼睛就换好衣服叠好豆腐块,5点半准点操场集合。

朱一龙说到做到,5点半也准时出现在操场上,一身清爽的训练服等着大家到来。

“排长早!”

“排长早!”

“早!”

士兵们见首长都来了,赶紧列队站好。白宇长腿一并军礼一敬,映着清晨的阳光,在朱一龙心上狠狠刻下“英姿飒爽”四个大字。

他急忙立正回礼,用在酒桌上练出来的眼神直视前方短暂放空代替略显慌乱的眨眼。

“噗,噗。”

白宇一下子没忍住,肩膀抖了两下。他本能地想去搂朱一龙的肩膀,但手刚伸出去就觉得不妥,僵了一下赶紧改道揉了揉鼻子。

“行了,赶紧组织跑步去吧。我和你们一起。”

说着朱一龙的脚步就已经动起来了。白宇看他那副积极的样子,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赶紧组织起班上的士兵们跑起来。

“5公里!跑起来跑起来!老规矩,压线30分钟的宿舍包干。”

“啊啊啊——”

虽说工程兵的训练强度不比特种兵,但毕竟是技术兵种,还要背着设备扛着材料随军移动,对体能的要求可一点不轻松。每天训练完回到宿舍都累成狗样,谁都不想腰酸背痛回到宿舍还要抡着拖把给一屋子大老爷们儿的臭猪蹄子请安。还记得上一个拼死跑了30分13秒的垫底新兵,拖着绝望的脚步回到宿舍,一边拖地一边哭,搞得全宿舍的新兵都被传染得泪如雨下了。

“叫唤啥?留点力气最後冲刺!快点啊!”

白宇作为班长,训人的时候凶归凶,但体能训练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班长就偷懒,技术指标也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所以班上的人也都服他。

“必须跑进30分钟是吧?”

朱一龙跟上他的脚步,一边跑一边注意调整呼吸。

白宇冲他嘿嘿一笑。

“我们班上的崽子必须进30分钟,你不用。”

朱一龙直接翻他一个白眼,丢下他一人往前头去了。

白宇当了朱一龙迷弟那么多年,虽说颜狗入坑,但绝不是单纯的颜粉。知道他是那种从马上摔下来落了腰伤也不卖惨,能亲自上场的时候绝对会亲力亲为,一遍一遍挑战到自己觉得满意才肯罢休的完美主义者——这股韧劲儿是朱一龙真正让白宇着迷的地方。但毫无疑问,这样的韧劲儿也是让他心疼的,尤其当这个人不光是你喜欢的明星,还是你的爱人……

虽然还没成。

“唉……”

白宇轻叹一口气,把注意力放回到队伍的行进速度上,心想还是今晚给哥哥宿舍送按摩精油去吧。

出乎意料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空降排长居然都能保持匀速一口气拿下5公里,今天3班全员开挂,就连之前垫底那位30分13秒都跑进了28分。

“可以嘛今天。”

好几个士兵估计也是拼了那一口气,喘得腰都直不起了,还不忘弓着背朝白宇亮出骄傲的憨笑。

“排长……排长你怎么……怎么这么牛……”

“没大没小。”

要不是看那几个新兵累得腰都直不起了,白宇肯定要照着他们撅起的屁股飞起一脚。

“人家肯定跑的步比你多比你快,体力比你好,基础比你扎实,才当上排长的嘛!”

“别听你们班长乱说。”

朱一龙偷偷瞪了白宇一眼。白宇冲他嘿嘿一笑,转而开始催促班上的人。

“差不多歇够了啊,真打起仗来哪有时间给你们这么歇的?今天既然都跑进28分钟了,要不我们下次把目标再往前提一点?”

“嫑——”

今早的二连3班也是哀鸿遍野。

吃完早饭,马上紧锣密鼓地就开始工事桥梁建设的理论课学习。朱一龙昨晚看了白宇给自己的课表,知道今天要上这门,特意冲了杯咖啡,提前翻了翻书。

他知道这书是白宇从图书馆借出来的,便把问题写在纸上,撕成一小条一小条便签纸,夹进书里对应不懂的地方。虽然拍戏也常常熬夜读剧本,但这种万籁俱寂在宿舍里挑灯夜读的场景,让他想起了戏剧理论考试前通宵啃书的大学时光。

理论课上老师讲得很有意思,还让学生们分组搭建模型。他算是来旁听的,不太好直接课上问问题占用大家时间,又顶着个“排长”的名头,便寻思着等会儿在旁边观摩一下各个小组的桥梁方案。

白宇招呼同组的小兵接着搭模型,退到朱一龙身边,悄悄拽他衣袖。

“能听懂吗?”

朱一龙点点头。

“谢谢你的课表,昨晚临时抱了会儿佛脚,今天总算不至于听得一脸懵逼。”

白宇噗嗤笑了出来,急忙低头揉了揉鼻子。

“哦对了,你要不要也上手拼一下?很好玩的。”

“可以吗?”

朱一龙没想到自己还能亲自接触军事模型,喜出望外。

“又不是什么危险物品,为什么不能摸?”

他忽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凑到朱一龙耳边低声道:

“你不会从来没摸过吧?演习那些沙盘什么的……”

见朱一龙脸色有些红,白宇急忙话锋一转:

“不过也没有人规定部队子弟一定要干嘛干嘛就是啦!走,哥哥带你摸两把。”

朱一龙嗤笑一声,磨了磨后槽牙。

“明明我比你大。”

“哦?哪里?”

原来部队里大老爷们儿开黄腔的传闻是真的吗?朱一龙忍不住朝白宇翻了个白眼。

“想什么呢?年龄还有职位比你大。”

呵,这种时候倒是拿出“排长”的架子了。

朱一龙虽然没怎么摸过工兵模型,但胜在思维活跃学东西快,再加上他中学时代的理科一直学得很好,很快就拼出了一个通过力学检测的工事桥梁。

他看着书桌上的模型,整理着今天各门课的上课笔记,脑子里不由自主回想起晚饭时候在饭堂听到的闲言碎语——

“宇哥,你对新排长可是真好。”

“咋的?我对你们不好?”

“没没没。宇哥你对我们最好了。人家1班2班天天羡慕咱。”

“你不那天还羡慕炊事班么?要不我给你申请调过去?”

“大可不必宇哥!不过说真的,你对新排长可是真的好,连饭都帮他打。怪不得二连长要羡慕嫉妒恨了。”

“关他什么事?”

白宇突然感觉背後一阵凉意,回头一看,差点让突然出现的朱一龙吓一大跳。

“我——你你你不是让你坐那儿等我了嘛?”

“我有手有脚,能自己打饭。”

朱一龙说完,淡定地站进队伍里。然後他的非凡听力,就让他既“二连长”之後,又听到前面的小兵八卦:

“他俩真不像普通上下级。”

“我觉着像两口子。”

……

朱一龙知道白宇的心意,他也感激白宇对自己的各种照顾,但这和两情相悦还是不一样的。他钦佩白宇优秀的能力,也喜欢白宇出众的相貌,还欣赏白宇和善的性格,但这不代表他就要……

搁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了两下,朱一龙拿起来一看,是白爸爸来电话了。他赶紧放下笔,坐直身子,按下接听键。

“白叔叔好。”

“哟,我这还没出声儿呢,侄儿就知道是我了?”

“猜的。”

朱一龙轻笑一声。虽然没有面对面见到白爸爸,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您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白爸爸和蔼的声音,不像自家爸爸那版严厉,朱一龙听着觉得温暖。

“就看看你这几天怎么样,还习惯不?那臭小子训人没轻没重的,可别把你给魔鬼训练弄伤了。”

“您放心。白宇很好。对我也很照顾。谢谢白叔叔。”

“哎哎,一家人客气啥……”

停顿片刻又补了一句:

“老大哥一直关照着我,照顾一下侄儿那是必须的。”

好吧,是我想多了。朱一龙在心里自嘲。

“对了,你这几天应该都是跟着他们体能训练还有上理论课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有没有兴趣观摩一下实战演习?”

“可以吗?”

朱一龙“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起得太急甚至带倒了椅子。木头在瓷砖地上砸成“咚”的好大一声响。

“怎么了那边?”

“啊,没事。不好意思。”

朱一龙窘得脸都红了,急忙回身扶起椅子。这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捶门声,还有白宇急切的呼喊:

“龙哥?龙哥你在里面吗?排长?”

朱一龙急忙过去开门。

“不好意思,小白来了,我给开个——”

估计刚刚白宇捶门的时候是趴在门上的,朱一龙把门往里一拉,他整个人瞬间前倾,结结实实把朱一龙扑了个满怀。

“哎哎哎哎哎!”

朱一龙空出来的那隻手本能地抱住了白宇的腰,急急往後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稳住重心。

“咋回事?啊?喂?”

电话那头,白爸爸搞不清状况,就听到自家儿子跟大侄子“哎哟哎哟”叫唤,以为他俩怎么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白宇的声音:

“嘿嘿,爸,没事儿。”

白宇就着朱一龙拿电话的姿势,点开了屏幕上的免提键,对着电话那头道:

“我跟龙哥闹着玩儿呢!”

“多大个人了?没个正形!活该你……”

大概是通过声音发现对面开了免提,白爸爸後面的话打住了。朱一龙有些状况外,朝白宇眨了眨眼睛。白宇冲他嘿嘿一笑。

“行了爸,你找龙哥还有事不?没事的话挂了啊。”

“没大没小。”

白爸爸嗤了儿子一声,随即无缝切换慈父嗓音,对朱一龙道:

“行了一龙,你早点休息。过两天通知应该就会下来了。”

“好的。谢谢白叔叔。晚安!”

白宇帮着按掉电话,笑眯眯看向朱一龙。朱一龙也看着他。

“你脸怎么这么红?”

“因为你一直搂着我的腰。”

“啊,不好意思!”

朱一龙像是触电一般猛地将手弹开,耳尖红得厉害。他的眼神四处乱飘,终于飘到了白宇手上的那瓶药酒上。

“你……哪里受伤了吗?”

白宇将那瓶药酒举到朱一龙跟前。

“给你的这是。”

“给我?”

白宇抿着嘴点了点头。

“想着你可能平时不会每天跑5公里外加体能训练,这玩意儿是我那战地医院的医生给我的,特管用。就想说你要是肌肉酸痛什么的,擦了保管有用。”

“这么厉害?”

朱一龙接过药酒看了看。

“战地医院的装备,肯定是最好的了。那我不客气收下啦!谢谢!”

“还有这个,你们大明星应该更喜欢用这种……”

白宇又从兜里变出一小瓶按摩用的玫瑰精油,一并塞到了朱一龙手里。

“跟我就甭客气了啊。”

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特意把朱一龙跟自己的关系讲得太亲密了。他怕朱一龙不高兴,吐了吐舌头切换话题。

“对了,我爸打电话找你啥事?发啥通知?”

“哦。说是下个月有演习。”

虽然白爸爸已经开了口,他还是有些不确定,便试探着问白宇:

“闲杂人等真的能去观摩军演吗?这毕竟关系到国家机密……”

“你等一下。”

白宇掏出手机,在网上搜出“群众观摩军事演习”的新闻,递到朱一龙跟前。

“这本来就是一项很好的国防教育爱国主义教育啊。再说了,你怎么能算是闲杂人等呢,是吧排长?”

朱一龙受不了白宇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样子,耳朵不光红,还开始发烫了。他微微别开头去。

“挂名而已,你别乱叫。”

每天跟着工程班进行体能训练,一个月下来,朱一龙的身形比刚来的时候结实了不少。

“可以嘛,一龙。看来还是挺能吃苦的。”

被白爸爸这样夸奖变大隻了的自己,朱一龙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白爸爸见他耳朵都红了,知道他这是害羞了,便不再逗他。

“说到这个演习……”

白爸爸点了点面前的桌面,玻璃桌面上立刻出现了一张演习区域内红蓝双方的据点平面图。

朱一龙被这高科技瞬间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向前倾了倾身体。

“我……可以看吗?”

“你现在在系统里,而且距离正式演习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布局才刚刚开始,可以让你稍微看一点。”

“谢谢连长!”

朱一龙的声音里难掩兴奋——他虽然家里有个军长老爸,但从小除了常规体能训练和军事理论基础,还真没什么机会接触实战。

知道这种涉及机密的东西不能随意记笔记,于是他比平时上课听讲时更加认真地听白爸爸同自己讲解,这次演习的模拟场景,红蓝双方的据点布置,获胜标准,还有演习当天指挥室的安排……

“工程班啊,是比较默默无闻的,虽然通常他们才是冲在最前面的,不光要为冲锋部队争取时间,包括捣毁敌人的防御工事和基建设备,也大多由他们负责。”

“这……我还真没怎么听说过。感觉他们好像也没有怎么被提及。”

“所以才说默默无闻啊。不过都是一个团队一个组织的嘛,就跟你们演戏一样,主角比配角受关注多这很正常,但要是光有主角没有配角配合,这戏也没法演啊是吧?”

“您说得对。”

朱一龙点头,忍不住感叹道。

“难怪小白说这是最好的国防教育。听您刚刚介绍的,这还只是初期规划阶段,感觉已经被电视上看到的要厉害多了。”

“没实际接触过,哪能有真情实感啊是吧,哈哈。”

白爸爸往朱一龙的上臂拍了一下。

“对人对事,都是这个理儿。难得你这次赶上了,多接受接受熏陶也好,省得你爸爸一天到晚抱怨,当初后悔让你妈妈拿主意把你送去学表演。”

朱一龙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爸爸妈妈把我养大不容易,能依着他们的就依了。”

“但是感情上的事还得自己拿主意吧?”

白爸爸向朱一龙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朱一龙有些摸不透里面的意思,只得乖巧地眨巴了两下大眼睛。

白爸爸被他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露出慈祥的笑容。

“行吧,你们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拿主意。哦对了,现在开始就进入布置阶段了,演习区域不能随便进人。但是过後打扫战场的时候,工程班还要去拆解损毁不严重的工事。到时候可以让小宇带你去看看。”

“好的。先谢过叔叔了。”

朱一龙那个时候想的只是,演习结束後白宇会带着自己体验演习氛围顺便打扫战场,却不曾想这一趟打扫,竟把两人扫成了生死之交。

IV  路见不平一声吼,抓住你就不放手

电视新闻里时不时会播出演习的片段,最近几年特种兵题材的小说和影视作品也不少,然而那些他者的描述再怎么惊心动魄,也没有朱一龙站在指挥室里,现场看到的这般震撼。

电视剧里的特种兵往往给了主角许多特写镜头而忽视了全貌,他现在站在落地大玻璃前,扭头能看到无人机拍摄发回的战况,举起望远镜就是红蓝双方交战的现场。

他虽然打心底里不太喜欢那个二连长朱鉴然,但不得不承认,红方二连在他的指挥下,向蓝方一连大本营行进的速度相当快。他自己的单兵作战能力也很强,身先士卒率领突击小分队,已经成功突破了蓝方的两道防线。

不过朱一龙来见习的主要目标,还是白宇率领的二连3班。这支10人小分队是他从没在电视里看到过,或者说没有被描写过的。他们甚至要冲在主力部队1班2班前面,沿着部队行进路线提前布置,两人一组两组配合,很快在据点附近搭起了简易基站并且测试信号,等到主力赶到就可以直接使用通讯设备了。

当然,蓝方的工兵小队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光成功破坏了红方搭起的好几处设备,双方甚至在河边短兵相接正面交锋。红方三组泡在水里争分夺秒搭建简易桥梁,另外两组负责阻击蓝方。看到红蓝双方各有士兵胸前冒起象征着壮烈牺牲的白烟,朱一龙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狠狠揪起来了……

原本单纯兴奋的心情随着战况焦灼变得沉重,朱一龙直到演习结束都没能从复杂的情绪中走出来。

“龙哥?”

白宇脸上挂了彩,带着手下幸存的7个士兵灰头土脸地回来,就见朱一龙呆呆站在一旁听着自家爸爸侃侃而谈。

“首长!”

他快步走过去,朝二人敬了个礼。

白爸爸上下打量他一轮,确定儿子没有缺胳膊少腿,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天表现不错,休息一下,打扫完战场回去写总结。”

“是!”

白宇等班上的人散了,看向一旁的朱一龙。

“龙哥?”

“嗯……嗯?”

朱一龙总算回过神来了,他看着白宇。

“辛苦了。”

白宇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髪。

“对了,去转一圈不?跟我们一块儿打扫战场。”

“好。”

白宇给朱一龙也领了一套清扫战场用的装备,开着皮卡带着他晃晃悠悠出发。

“怎么样,在指挥室里看现场直播的感觉?震撼吧?”

“太震撼了……”

朱一龙看向白宇,耳尖有些发红。

“词穷了,不知该怎么形容……”

“大实话不挺好么?部队里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说完觉得好像这么说不太好,他急忙解释:

“没,我没说你不好的意思。”

“我知道。”

朱一龙笑道。车子开得不快,他得以仔细观察前方和左右不断後退的景象。

“我刚刚看真枪实弹炮火轰得那么凶,真的还能有剩下来的东西吗?”

“当然不会所有设备都被轰得灰飞烟灭啊,本身军工材料为了防止敌人破坏,对抗击打性啊腐蚀性这些方面的要求就特别高。”

“也是。”

“咱们也是讲究可持续发展的,嘿嘿。”

车子停在了一处山脚下。朱一龙对这个地方有印象,刚刚红蓝双方在这里有过短暂的丛林密战,红方在这里布置了一处防御工事。他跳下车,跟着白宇爬上山坡。

“我其实有个疑问……”

“你尽管说。哦,注意脚下,不要踩到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朱一龙不解,但还是比刚才多留了个心眼。

“咱们这个演习区域,都是有画好范围严格封起来的吧?像是这种山林,会不会有附近的村民……”

“嘘——”

白宇突然朝朱一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朱一龙急忙闭嘴,神情变得严肃。白宇凑近他,压低声音道:

“林子里有动静。”

他指了指声音传出的方向,两人放轻脚步,慢慢向目标那边靠近。就在这时——

“小心!”

白宇下意识地拽过朱一龙,侧身举起手臂往两人头上一挡——

“啪!”

土炮仗在两人不远处炸开,紧接着树林里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孩子的喊叫声:

“快跑!有穿军装的来了!”

烟雾散去,白宇确认朱一龙没有受伤,立刻循着声音追了上去——

“臭小子!干嘛呢你们?”

“啊啊啊啊追上来了!”

“手里东西放下!听到没有!”

不知道是撬坏了封锁线上哪个区域,从山那边偷闯进来的熊孩子,见穿着军装的白宇气势汹汹追上来,吓得抱着手里的“战利品”四处逃窜,一边跑还一边朝他们胡乱丢自制的土炮仗。

“臭小子!给我站住!”

虽说恶意突破军事演习封锁区域涉嫌违法,但在非必要的情况下,组织上是有纪律规定,不允许通过暴力手段伤害“误闯”平民的。所以白宇只能尽量去追,即便腰间有武器也不能掏出来使用。

几个熊孩子对山里地形相当熟悉,不一会儿就窜没了影。朱一龙紧跟在白宇身後,不敢怠慢了脚下。突然,他左眼皮猛地跳了两下,见冲在前头的白宇就要往一个坡下去,急忙大喊:

“危险!”

白宇被他这一声大吼吓得急刹车,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往右边倾去——刚刚准备下去的坡上,赫然支着一个生了锈的捕兽夹!

“啊!”

“小心!”

见白宇就要摔向右边,朱一龙急忙伸手去拽——

“哎哟!”

被朱一龙拽了一把,白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他根本顾不上摔得生疼的屁股墩,因为朱一龙重心不稳地向前踉跄了好几步,眼看就要撞到一块巨石上头!

“哥哥——”

白宇想都没想,一骨碌爬起来,朝朱一龙扑过去拽他!

“啊!”

“啊——”

朱一龙的脑袋在撞上那块巨石之前,被白宇成功拽住,扑倒在了地上。然而白宇却因为用力过猛,直接从那块石头上翻了过去!

“白宇!——”

两人都没想到,那块巨石後头居然是被挡住的断崖!朱一龙哪里顾得身上的疼痛,飞快爬起来,大叫着扑到石头上,用力抓住白宇即将消失的手臂!

“唔!”

白宇的身子狠狠撞在了陡峭的石壁上,疼得他眼冒金星,好似五脏六腑都让人抡起铁锤猛捶了一通!

然而手臂被拉扯的疼痛让他很快恢复了意识,他眯着眼睛往上看,就见朱一龙一手死死扒住身下的巨石,一手紧紧抓着自己!

“哥……”

“你别乱动……”

朱一龙憋着一口气,试着把白宇往上拖了拖,无奈手边只有扒着的那块巨石可以借力,石头所在的位置也没法让他在保持自身平衡的状态下更好发力。

白宇低头看了一眼,脚下是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树丛,不好判断底下的深度。运气好的话估计自由落体,运气不好,可能半道就给树枝对穿成串烧了。

可当他看到朱一龙因为用力抓着自己,额头还有手臂上全都爆出来的青筋时,泪水止不住地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哥哥……”

朱一龙看着他,因为力气都用在了手上,没办法好好说话。

“闭嘴……”

“放手吧,哥哥……”

“我叫你闭嘴!”

几乎用尽剩余不多的力气吼出来,朱一龙肺里像是火烧火燎一般热辣辣的痛!他努力保持着现在的姿势,起码不让白宇就这么坠落山谷。

“哥哥……”

“再乱说话,我就不跟你结婚了!”

白宇愣了一下,挂着眼泪的脸上忽然就笑开了花。他低头,用悬空的那隻手小幅度地在腰包里摸索。

“你别乱动!省力!”

“我,我找求救用的信号弹……”

野外执行任务常有意外发生,为了方便联系,每个执行任务的士兵身上都会备一到两枚信号弹。

“有了!”

白宇摸出那枚信号弹,凑到嘴边咬开拉绳——

“咻咻——”

信号弹顺利放上天,白宇松了口气,又接着在腰包里摸锥子。

“哥哥……麻烦你抓紧我……”

白宇从腰包里摸出一枚攀岩时固定在石缝间隙的长钉,目测确定右脚能够着的第一个位置,手指用力将钉子尖端嵌了进去。然後他马上掏出锤子,往钉子屁股上狠锤两下,把钉子锵进去大半。

“哥哥你还抓得住我吗?”

“可以……”

事实上,他的腰背因为拉扯得厉害,旧伤已经疼得他整个後背都发麻了,可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放手。他右手死死扣住身下的巨石,试着微调姿势,努力将身子又往前凑了一点。

白宇感受到了从两人紧握的手上传来的震颤,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朱一龙的手在抖。他咬紧牙关,抓紧时间在刚刚那枚钉子的左上方45°角约1米处的地方又嵌了一枚钉子。他尽量将身子贴近山壁,努力伸长腿去够那根用来踩脚的钉子。

“哥……我踩着钉子了!”

朱一龙只觉紧抓着白宇的左手手臂被用力往前拽了一下,他急忙右手加力抱稳大石头。

白宇脚下踩稳第一根钉子,身体的平衡明显得到改善。他不急着马上去够第二根钉子,而是屈起膝盖顶在石缝之间。他观察了一下上方,寻找突出且看上去相对坚固的石块。

“有了。”

他贴近山壁,右手摸到腰间的金属扣解开,从里面抽出绳索,瞄准那块被自己相中的石头用力甩去。

“哎!”

上头的朱一龙感觉身子又被向前用力扯了一下。他的右手已经快要没有知觉了,全凭一口气撑着。感觉意识都要变得恍惚之时,他听到底下传来白宇的喊声。

“放手,哥哥。”

“不……放……”

他从牙缝间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却听白宇又说:

“放吧,我右手抓稳了,可以自己爬上来了。”

即便听白宇这么说,也不敢真的一下子把手松开。他稍微放松了一点左手的力道——腰背的疼痛瞬间突破麻痹,向着四肢百骸汹涌而去!

白宇的左手被一直抓着,其实也麻得快要没有知觉了。他咬紧牙关,右手抓稳栓在石头上的绳子,踩上第二根钉子。

“哥哥……”

“嗯?”

“绳子……绳子帮我一下……”

“我真放手……你就掉下去了……”

“我攀住石头了。”

白宇扬起脸看朱一龙,被石子儿刮得灰扑扑的脸上露出一个带点傻气的笑容。

“你信我,放手,然後帮我抓绳子,我甩上去……”

“那,那我放了……”

“我数一!二!三——”

虽然心中还有忐忑,朱一龙还是应声松开一直紧抓着的白宇的手臂。与此同时,白宇确定脚下踩稳,掐准朱一龙松手的瞬间,因为一直被抓住而空置了的左手迅速攀住已经物色好的另一块凸出的石块。

“哥哥!”

他取下套在石块上的绳索,身体保持尽量贴近山壁的同时,用力将绳索甩了上去——

“我接住了!”

“好!”

白宇再次朝朱一龙咧开笑容。

“你帮我抓着就行,我自己能上来。”

朱一龙手臂手掌一起用力,紧紧抓住那条绳索。拧成一股的绳索表面非常粗糙,不容易打滑,但抓在手里,即便戴着手套,也磨得他的掌心火辣辣的疼。

他能感受到绳索的另一头,因为白宇一阵接着一阵用力,传递过来的一阵接着一阵的拉扯。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了自己趴着的巨石上,多出了两隻灰扑扑还沾着血丝的手掌。

“哥……哥哥……”

朱一龙松开一直抠着巨石的右手,连抱带拖地将白宇拉回上来。两人从巨石上滚落,扑通一声摔回到平地上,因为体力消耗过大,连喘气都没能大口大口进行。

“哥哥……”

“嗯?”

白宇趴在地上,脏爪子悄悄靠近仰躺在自己身边的朱一龙。

“你干什么?”

朱一龙的余光早就瞟到了那隻不安分的猫爪,一声轻喝,成功吓得白宇停下了动作。

“没,没什么,就见你有点手抖哎——”

没想到朱一龙居然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白宇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手也不敢往回缩,直到傻乎乎地看着朱一龙被搓得皮皮翻翻的手指强硬地插进自己的五指间,同自己十指相扣。

“哥,哥哥……你这是……”

白宇就着两人牵手的姿势,蹭啊蹭到朱一龙身边,傻笑着看他。

“哥哥,嘶……你这什么意思啊?”

“不让你乱动的意思。”

朱一龙见白宇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是不是哪里痛了?别乱动了听见没?”

“可是,可是……”

白宇灰扑扑的脸上泛起红晕。

“可是劫後余生,我想,想亲亲你……”

他的下巴跟着声音一起慢慢低了下去,又被朱一龙用另一隻皮皮翻翻的手霸道地抬起来。

“哎,唔——”

下巴被捏得有些疼,可被朱一龙温热的嘴唇吻住的震撼让白宇自动忽略了各种疼痛。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朱一龙。朱一龙也看着他,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捏住白宇下巴的手转而扣住他的後脑勺,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嗯……”

白宇被吻得头皮发麻,慢慢阖上眼皮之余,还悄悄探出舌尖——

“唔——”

结果猫舌自然是被大老虎一口叼住,狠狠卷起连吮带吸。

“唔……唔……呜呜……”

胸口,胸口好难受,要喘不过气来了!

两人下身都明显因为这个用尽全力的亲吻起了反应。醉人的欲望和疼人的现实在白宇的胸腔里短兵相接战鼓齐鸣,不确定因为哪边胜出而眼冒金星的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大声呼喊:

“找到他们——们在干什么?!”

白宇一惊,慌忙推开朱一龙——

“痛痛痛痛痛——”

胸口的剧烈疼痛让白宇无力地跌回朱一龙身上,这一跌直接疼得他眼前发黑,几乎要晕过去!

“白宇!白宇你怎么样?”

朱一龙想让白宇躺平,但白宇一手死死揪住他的衣服,另一隻同他十指相扣的手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朱一龙手背的肉里去。

“宝宝你怎么样?能躺平吗?”

“痛……痛……”

白宇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可他胸口起伏得越厉害,疼痛就越剧烈。

收到求救信号的救援队抬着担架跑到两人身边,朱一龙见白宇疼得厉害,不敢轻举妄动。

“他胸口疼,没法躺平。你们等我一下。”

朱一龙说着,一手轻轻顺着白宇的背,低声问:

“宝宝,趴着不舒服的话,侧卧会不会好一点?我们试试好不好?我数一!二!三——”

他搂着白宇的背,夹紧白宇的腿,四肢交缠着向左边侧身,动作尽可能轻。

“这样会舒服点吗?”

白宇点点头,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挤出一个笑容。朱一龙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回头看救援队员。

“不好意思,能麻烦你们把担架放地上吗?他疼得厉害,先把我俩这样放上去,我再下来。”

V  衣带渐宽终不悔,忍得下去才有鬼

结果白宇一路上疼得不行,朱一龙又不想让抬担架的士兵负重两个人,便一手帮着扶担架,另一隻手让白宇紧紧攥住,三人合力把担架抬到了空地上,小心翼翼把白宇转移上了运输抢救病人的直升机。

“白宇?白宇?”

朱一龙也跟着上了直升机。他时不时唤一下白宇的名字,确认他是否还保持清醒。

旁边负责急救的女医生留着一头干练又不失美艳的短髮,手脚麻利地往白宇手腕脚踝贴电极,打开便携式心电图机监测数据。

“他可算有机会了哈,抓着心心念念的人不撒手。”

“啊?”

朱一龙没反应过来,医生把他往旁边推了推。

“让一下,我听个诊。”

“哦,哦。”

朱一龙愣愣地往旁边挪了挪,但跟白宇握在一起的手还是没松开。医生直接一记眼刀横扫躺在担架上直哼哼的白宇。

“老白,需要我上AED吗?”

朱一龙感觉白宇好像怕这医生得很,她一来,别说松开一直紧握着自己的手,连哼哼的音量都调小了。

见两人依依不舍分开,医生见缝插针,赶紧上手解白宇那件灰尘扑扑的上衣扣子。

“你现在只能侧躺是吧?别动了,我轻点给你脱。”

女医生语气虽然凶得很,手上动作却是灵巧轻柔,不用蛮力。

“天啊!”

白宇前胸的衣服被敞开一半,露出里面大片青紫的瞬间,朱一龙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你这是撞山壁上了吗?”

医生也被他胸前的淤青惊了一下,但毕竟是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很快便冷静下来。

“听诊器有点凉啊。”

她放轻手上力道,将听诊器贴到白宇胸前听了几处,又轻轻触诊了几下。

“痛——”

“有没有觉得喘不上气?”

“有一点……”

“知道了。”

医生收起听诊器,帮白宇拉上衣服,扭头从另一个医药箱里拿出便携式的氧气装置,将导管接进白宇鼻孔。然後她敲了敲隔开驾驶室的挡板,驾驶员反手拉开身後小窗,把对讲机递给她。

“谢了,直接送933。”

“好。”

驾驶员把对讲频道调好,医生拿起对讲机:

“我是高雨儿。接诊病人男,32周岁,身高1米83,体重公斤,酒精、辛辣物过敏。疑似剧烈撞击致肋骨骨折并引发气胸,大概……”

驾驶员朝後头比了两次“五五”的手势。

“10分钟後降落陆总门诊大楼顶楼,请手术室准备。完毕。”

医生将对讲机归位,看了看心电图机上的曲线,朝旁边只能干着急的朱一龙招手。

“他现在体征稳定,到医院前应该没有大碍。轮到你了。”

“啊?”

朱一龙不明白她的意思,傻愣愣地眨了眨大眼睛。

医生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你自己看看你那黑不溜秋血肉模糊的爪子!还有你那乌七八糟的脸!”

一听说自家哥哥有事,白宇条件反射就要起身查看——

“嗯哎痛啊啊啊啊啊——”

“你给我躺好了!非要肋骨把肺戳穿了才消停是吧?”

白宇立马闭嘴,朱一龙也不敢说话了,乖乖摘下手套,张开手掌卷起袖子请医生消毒。

“还有你那条老腰……”

医生朝朱一龙的下半身扬了扬下巴。

“看你时不时要用手扶一下,扯着旧伤了吧?等会儿他进手术室,你跟着去拍个片。”

“我,我没事的。谢谢你了高医生。”

也许是不想让白宇担心,朱一龙下意识就要谢绝医生的好意。

高医生挑眉,扭头瞥了一眼白宇。

“行吧,如果以後你俩也不准备滚床单的话……”

直升机准时抵达代号933的陆军总医院上空,急救科的医护人员已经准备好车床,在顶楼天台候着了。等朱一龙反应过来,白宇已经平稳转移上车床,被推进了手术室。

“噔!”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起,朱一龙一直紧绷的神经像是突然让紧抓着的另一头松了手似的,一下子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一直被忽略的腰背上的拉扯疼痛向他扑来,痛感迅速传遍四肢百骸。他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难怪刚刚高医生要他去拍个片……可是他不敢走开,他好怕自己去排队的时候,手术室的灯就灭了。

“再忍一忍吧。反正很快,很快白宇就出来了……”

气胸开胸手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折腾了将近4个小时,手术室的灯才转绿开了门。中途朱一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腰伤太疼了,竟昏昏沉沉睡过去了一阵。等他醒来,才惊觉旁边竟然坐着白爸爸。

“叔,连长!”

朱一龙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急忙一骨碌爬起来在白爸爸跟前站直——然後他狼狈的发现,自己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别说衣服湿透了贴在背上,就连刚刚坐过的座椅靠背还有墙上,都能看到水珠了!

“对不起,我……”

白爸爸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解释。

“一龙啊,我们要谢谢你。”

白爸爸看了看他缠着绷带的两边前臂。

“要不是你一直抓着他不松手……”

白爸爸叹了口气,用力眨了眨眼睛。朱一龙原本以为,像他爸爸白爸爸这种老一辈军人,都是实打实的硬汉。可其实军人只是他们的角色之一,他们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军人,同时也是有妻有子有牵挂的人。

他语气坚定地回答:

“我不可能放开他的。”

白爸爸深深看了面前的年轻人一眼,眼神中杂糅了许多情感。

“只是我要怎么跟军长解释啊?他信任我,才把宝贝儿子托付给我,结果我却,唉……”

“叔!”

朱一龙刚要蹲下去安抚白爸爸,身後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

两人急忙起身,朱一龙动作有些急,腰上又被扯了一下。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护士推着车床从手术室出来,朱一龙赶紧想要跟上去,却被後一步出来的高医生拽住了衣服。

“嗯?”

“他没事。转观察室呆一晚就好。倒是你……”

看朱一龙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也不擦,眼睛一直盯着车床离开的方向,高医生擦了擦刚刚因为拽他衣服沾上指尖的汗渍,回身朝白爸爸点了点头。

“叔您放心,小白很快又能活蹦乱跳了。”

“雨儿……”

听说宝贝儿子没事,白爸爸长长舒出一口气。

“谢谢你啦,雨儿!”

“谢啥,叔,这都我应该的。”

说完抓过呆在一旁的朱一龙的衣袖。

“那个,叔,我先带这家伙去拍个片子啊。”

朱一龙踉踉跄跄地被高医生拽着,傻乎乎地朝白爸爸道了声“失陪”。明明1米8身材结实的大男人,却被矮了有一个头的高医生跟拎鸡仔儿似的提着走。白爸爸听说儿子没事,闻讯赶来的这一路上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他看着朱一龙被高医生拽走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和一旁的警卫员相视一笑。

撇开世家姻亲不说,自己儿子倒是找了个实诚憨憨啊。

白宇醒来的时候,朱一龙正好从外头接完电话进来。一见人有了动静,急忙扑向床边!

“宝宝!宝宝你感觉怎么样?”

白宇眨了眨眼,有点迷糊地看着朱一龙。朱一龙以为他难受,又往前凑了一点,低声唤道:

“宝宝?”

白宇眯起眼睛,苍白的脸上虽然被还氧气面罩遮住了大半,但还是能看到盈盈笑意。

朱一龙瞪他。

“你还笑?吓死我了要!”

白宇还是笑,一点不怕板起脸来眼神犀利的男人。

“你再……再叫一次……”

朱一龙无奈叹气,俯身去按床头的护士铃,顺便在白宇额头上亲了一下。

“宝宝。”

“嗯……”

白宇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我再睡一会儿……”

“嗯。”

朱一龙在他额上又亲了下。

刚刚经纪人来电话了,问他准备呆到啥时候回去,公司里还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导演那边也来问过。

朱一龙当然事先就跟导演敲定了出演事项,并且说好了下部队三个月体验生活的事。但是他也知道,影视剧制作就像股票期货,开盘期间每一分钟燃烧的都是银子,他的假期余额已经用掉一半了,非但技术上没有突飞猛进,还把自家未婚夫给赔进了手术室……

未婚夫,嗯……

这次拉下面子求爸爸帮忙,自己一事无成不说,第一天还就把领导介绍的婚事给拒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我现在反悔,答应这门婚事还来得及吗?”

这几天朱一龙一直守在病房里,说白宇是因为自己受的伤,谁来都不肯替,搞得白爸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最後还是朱爸爸大手一挥——

“老弟啊,你这就见外了不是?是我们家臭小子对不住你们,就让他呆那儿照顾人就对了!这样我们两家才算是真的亲上加亲嘛。”

有父亲大人支持,朱一龙名正言顺抱着剧本和白宇给自己整理的笔记,成了病号白宇的陪床。幸好送医及时,再加上白宇身体底子好,在医院里躺到第四天,高医生看过他的各项指标,就毫不留情下逐客令了。

“凶死了!那家伙真是的……”

坐在床边看书的朱一龙笑了笑。

“飒爽的女生不好吗?”

“做朋友可以。”

朱一龙挑眉。

“那你还想做什么?”

白宇嘿嘿一笑,爪子从被窝里钻出来。他本想伸手去拍朱一龙的手臂,犹豫片刻,还是落回到被子上了。

朱一龙看在眼里,合上书,主动把手伸到白宇跟前。

“想牵就说啊。”

白宇一惊,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可,可以吗?”

朱一龙瞥了他一眼,正要把手收回,白宇的猫爪子一把就将他的手臂薅住了。

白宇红着脸,紧紧攥着朱一龙的手。

“你,你说可以的啊。”

朱一龙笑了,用下巴指了指床边。白宇心领神会往反方向蹭啊蹭,给朱一龙腾出半边位子。

“你动作慢点,等会儿扯着伤口了!”

“没——事儿!哥哥快来!”

刀口开在两侧肋下只能平卧,没法侧身的白宇恨不得脑袋整个扭向朱一龙那头,期待的大眼睛眨啊眨。朱一龙被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得耳朵发烫,背过身去清了清喉咙。

他担心护士要来查房,就只挨着床边一点点位子坐着。白宇以为自己的过分热情吓着他了,抿了抿唇不说话,原本让开的身子又稍稍蹭回去了一点。

“怎么了?”

白宇摇了摇头,脑袋挨着朱一龙的大腿蹭了蹭。

“对了,你的腰怎么样了?老高让你去拍片,你拍了没?”

“拍了,没事。”

“真的?”

白宇仰起头,认真看着朱一龙。

“你糊弄不了我的哦,等你撤了我可以问老高要底片的。”

“你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再说吧。”

朱一龙刮了刮他的鼻梁。白宇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皱起鼻头。朱一龙看着他同猫咪一模一样的表情,忍不住用大拇指腹轻轻摩挲那两瓣因为皱鼻微微撅起的红唇。

“唔……”

白宇探出猫舌舔了舔唇上压着的手指,顺势一卷,就把猎物卷进了嘴里。

“哎脏……”

嘴上埋怨着白宇,朱一龙心里却暗道不妙——明明就没用什么特别的技巧,也没有摆出片子里那种吊着眼睛的撩人姿态,但是朱一龙就是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不受控制地升高,下身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紧,发胀。

“宝宝……”

他哑着声音低声警告。白宇含着他的手指,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够了!”

朱一龙忍无可忍抽回手指,也顾不得上面还沾着口水,低头狠狠咬住白宇泛着水光的嘴唇!

“唔——”

终究还是没忍住,屁股越挪越往中间去,等两人缠在一起的舌头好不容易解开结,朱一龙已经大半个身子都骑到床上了。

“看……还是要上来的吧……”

白宇喘着气,再度让出半边床位。朱一龙这次没再矫情,蹬掉鞋子就上床了。

“嘿嘿唔……”

两人再度吻到一起,白宇不安分的蹄子亲着亲着就想往朱一龙身上骑。男人怕他扭身子动到刚刚愈合的伤口,赶忙把人摁住。

“我来。”

他俯下身子,两手分开撑在白宇脸侧。白宇眯起眼睛笑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四片唇瓣跟粘了胶水似的分不开。

“嗯……”

好不容易分开,两人早已气喘吁吁,顶到一起的下身支起帐篷,磨蹭着想要进行更加深入的交流。

“嗯,唔……”

“不行,你现在要静养。”

朱一龙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同样迫切的欲望。他躺到白宇身边,白宇又往旁边蹭了蹭给他腾位子,掀开被子把人也给盖了进去。

“够了够了,再过去你就要掉下去了。”

朱一龙把人往自己怀里拽了拽。白宇嘿嘿一笑,挨着男人。

“刚刚经纪人来电话,问我这边情况怎么样……不过你放心,演习的事情我没有说,这点纪律性还是有的。”

“我信你的。”

白宇轻轻点了点头。朱一龙低头在他髮顶吻了一下。白宇往他怀里蹭了蹭,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

“想班上的兵蛋子们要是问起,我要说你调哪儿去了。”

“我可能需要一个‘不想上班’的表情。”

“噗哈哈哈哈哈哈……”

“你动静小点儿!小心伤口!”

朱一龙用手按住白宇的两边腮帮子,防止他笑得花枝乱颤。

“哥哥你镜头前的高冷人设都是装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我有很高冷吗?”

朱一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

“可能你说的高冷,只是因为那会儿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在一旁傻站着吧。”

“哥哥你这样粉丝都要跑光了哈哈哈哈哈哈唔……”

不明白这小嘴怎么哈哈哈哈笑个没完,朱一龙干脆又把人吻住,不让他拼命说,说了还一直笑。

“唔唔,唔,嗯……”

结果一吻结束,好不容易下去一点的欲望再度肿起,卡在裤子里害人难受。

“哥哥……”

股间肿起的一大包被白宇温度略低的的手掌包住,朱一龙只觉得那里仿佛火上浇油,更难受了。他贴着白宇的嘴唇,哑着声音道:

“别乱动,乖。”

“哦。”

白宇乖乖点头,笑得却像隻偷腥成功的可恶小猫。猫爪非但没有收回来,更是加劲儿按住那处凸起。他毛茸茸的脑袋挨着朱一龙的胸口蹭了蹭。

“哥哥,要不我帮你揉揉?”

出现了!剧里看到过的名场面!

白宇痴迷地盯着朱一龙近在咫尺的俊脸,痴迷地看他从鼻子发出一声冷哼,然後磨了磨后槽牙——天晓得他有多爱男人的这个小动作,每次在电视上看到,都会惹得他……

“唔——”

兴奋不已——被人抓包。

“哟!”

朱一龙礼尚往来,也把手按在了白宇的裤裆上。

“尺寸不小嘛。”

白宇的脸“噌”的就红了,因为下身被男人握住,整个身子紧张地绷直了。

“好,好歹也长了183的个儿唔——”

绷在自个儿身上的时候一点儿没觉着松,怎么男人的龙爪手轻而易举就钻进病号服的裤头里去了呢?还抓着自己拱起来那话儿……

“哈啊,唔……”

要害被朱一龙掌握,白宇迅速败下阵来,刚刚抓着男人裤裆的气势荡然无存,手上的力道也变小了。

“你,你耍赖,唔……我,我还是病号呢,唔……”

“我刚刚提醒过你的,让你不要乱动。”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喷洒在白宇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廓上。

“我没听见……”

白宇拒不承认,好不容易咬牙熬过最开始那股突如其来的触电快感,他重新将力运回掌上,猫爪薅着朱一龙胯间又揉又捏。

“哼哼,唔——”

朱一龙本就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他现在比白宇活动要方便得多。他右手在底下握着白宇的欲望提供按摩服务,左手抚摸着爱人因为卧病在床略显苍白的脸庞。

是了,这个人,是和自己共过生死的爱人。他不希望连累自己,自己更不可能放开他的手!

“宝宝……唔……”

自己的欲望也在白宇手里越积越多,朱一龙贴着他的嘴唇,边吮边低喘着说:

“宝宝,我……”

“嗯?呜……别,别揉了呜……”

片子看过无数,自己也没少实践,但被喜欢的人掌握要害肆意揉捏,白宇发现自己的持久力实在(差得)惊人!这才多少分钟,腰就已经软成一滩泥,只剩腿间那二两肉越来越烫越来越重,叫嚣着想要释放!

“不要了,唔——”

忍无可忍扭过头,啊呜一口咬在朱一龙肩上,白宇只觉面前白光一片,眼看着就要攀上顶端——

“嘟嘟。”

外面忽然传来两声敲门声,两人猛的从快感中惊醒——白宇不由分说一把将朱一龙按到怀里,大被子一挥将人盖上!

“唰——”

病房的趟拉门被从外面拉开,高医生两手揣兜走进来。她皱着鼻子闻了闻,扫了一眼病床上造型拱得诡异的那团被子。

“你妈刚刚来电话,问你咋样了。咋了这是,脸这么红?”

高医生眯着眼睛,故意放慢脚步,一步接着一步向病床靠近。白宇揪紧了被子,喉头滚动着发出咕咚一声响。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白大褂。

“老高,你,你别过来。我,我热着呢!”

“那正好。”

高医生从白大褂的左边口袋掏出体温计,伸长手臂朝着白宇晃了晃。

“我就是来给你测体温的。”

“那,那你放床头柜上,我等会儿量完按护士铃。”

“何必麻烦再跑一趟,就30秒的事,你赶紧量完就完事儿了。”

面对居高临下瞪着自己的高医生,病号白宇无奈只得向恶势力低头。他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接过体温计,塞到胳肢窝底下。

高医生别开视线,翻看起挂在床边心电监护仪上的登记表。

“体征稳定数据正常。明天吃完早饭赶紧收拾收拾滚了啊,这儿的床位可金贵着呢!”

“好好好,听主治医生的。”

高医生又把视线移向床尾,忽然发出一声惊叫:

“哎呀妈呀,你咋长出四隻蹄子了?”

她瞪大眼睛,惊恐地看向白宇。白宇面不改色,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所以跟你说我热啊,好不容易生出来两隻蹄子,我都快累虚脱了……”

被子里头猛地抖了一下,白宇说时迟那时快,空出来的那隻手“噗”的一下拍在被子上。

高医生暼了一眼收回进被子里的四隻脚丫,面露同情之色。

“那您可太不容易了!人家李夫人怀胎三年,您这要生出一对40码的脚,得怀胎20年了吧?哎我看看,你病历上没写怀孕呐……”

“噗!噗!噗哈哈哈哈唔唔……”

一直窝在被子里的朱一龙终于忍无可忍,抖着肩膀现身了。白宇也绷不住了,哈哈哈哈放声大笑。朱一龙怕他吵到隔壁房病房,赶紧伸手把他的嘴捂住。

“我说呢,守了你几个晚上的人怎么最後一晚撑不住了?果然跑床上去撒野了哈?”

高医生一脸“我早已看穿一切”的冷漠表情,收回体温计,记录数据。

“对不起,是我不好。”

朱一龙憋红了脸,搂着白宇低声下气朝医生道歉。

“哼!男人!”

女医生冷漠地翻了个白眼。

“你俩可劲儿闹嘛,等会儿一个腰伤复发一个缝针炸线,让你俩双宿双飞去。”

VI  天长地久有时尽,请君入洞进不进

“头儿……哎哟!”

小兵脑门儿让白宇的长指“嘣”的狠狠弹了一下!

“疼!头儿……”

“你再乱叫试试?没组织没纪律!”

毫无班长架子的白宇跟班上的小兵们同甘共苦打成一片,但为了防止他们见到别的班长连长也乱叫,在称呼上一向管得比较严。

可怜的小兵捂着脑袋眼冒金星,泪花都快要嘣出来了。他惨兮兮地捂着脑袋,主动往後退开几步。

“您不是受伤住院了吗?咋这么快手劲儿就恢复了?哎哟疼死我了……”

“不想我出院啊?削你!”

白宇抬手假装又要来教训人,小兵吓得直接往地上一趴,50个俯卧撑先做为敬。

“哼哼。”

白宇用鞋尖轻轻踢了一下小兵的屁股以资鼓励,差点把本来就累得大喘气的新兵同学直接踹趴下。

“班长,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练成您这身体素质啊?”

“身体练着练着就能上去的,关键还是心理素质。”

旁边另外一个小兵插话。

“我们可都听说了,您被挂在悬崖上命悬一线的时候,还那么沉着冷静,用工具爬回上来。您太厉害了!”

士兵们集体鼓掌,闹得白宇整张脸都红了!他连连摆手。

“都谁跟你们瞎说的?”

“卫生连啊,还说是高医生亲自用直升飞机把您接去933的。”

“那卫生连的人没跟你们讲,是朱连长把我拽上来,跟着送去的医院?”

小兵们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各个竖起耳朵表示愿闻其详。然而他们的白班长却抿嘴一笑,不愿意再多说了。惹得小兵们直呼不爽。

“对了,连长最近怎么不下来了?之前都一直和我们晨练来着。”

“你当连长跟你一样,每天吃了训,训了睡?人家好歹也是长字辈。忙着呢!”

“嘿嘿,咱不也是偶尔看到班长你发呆的样子有点小落寞嘛!”

“滚!赶紧,去射击场准备了。”

被小兵戳到了痛处,白宇赶紧板起脸掩饰。今时不同往日,他怎么说也是谈恋爱的人了,刚刚进入热恋期就要两地分居,于心于身都不可能好受啊。尤其朱一龙临行前一晚,自己还偷偷窜进了他的单间——

“朱排,您休息了么?”

“烤着呢!少在那里装模作样敲门了。”

朱一龙放下手里正在叠的衣服过来开门,不等白宇反应,直接一把将人拽进房里,摁在墙上就是一顿狠亲。

“唔……”

没想到朱一龙的吻竟如狂风暴雨一般袭来,白宇被吻得差点背过气去,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喘息,仰起脖子靠在墙上。

“哥……哥哥……”

“我在。”

朱一龙仰头看他,想了想,还是没舍得一口叼住那性感至极的喉间凸起,只用鼻尖在上面蹭了蹭。

“呜……”

朱一龙一手撑着墙,一手环住白宇的腰。

“你以为各个当兵的都虎背熊腰?这叫偏见!”

“我要是不应门,你是不是转身走人?哎你这腰也太细了嗯?这什么?”

摸到白宇後腰硌人的东西,朱一龙眨了眨好奇的大眼睛。白宇嘿嘿一笑,从背後变出一本厚厚的笔记。

“借你的。拍完戏要记得还我,不许外传啊!”

朱一龙接过笔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开。虽然有些泛黄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但是一行一行相当工整,还图文并茂的,看着一点不觉得头晕。

朱一龙忍不住又翻了两页。白宇被他颔首浅笑的模样迷得有些脸红,趁男人注意力不在这边,凑上去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你干嘛?”

“没。”

白宇果断摇头。

“就是有点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什么?”

朱一龙牵起他的手,将人带到床边坐下。

“就……不敢相信自己……小粉丝居然跟自家哥哥……”

朱一龙像是有些生气了,扒开白宇勾着自己的手。

“我以为我们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兄弟,结果你就这么看待你自己?这么看待我们的感情?”

“啊?”

白宇愣了一下,随即肩膀向下垮了垮。

“哦……原来我们是兄弟情啊,我还以为亲过了就……”

“那你说说看,你那一声‘哥哥’,是普通哥哥呢?还是饭圈叫法的哥哥呢?还是情郎哥哥啊?”

这话虽是朱一龙说来调戏白宇的,可碍于实在没啥调戏良家妇女(男)的实战经验,话没说完,他自己的耳朵都红得快要滴血了。

白宇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光两隻耳朵,脸红得连下巴颏儿上的胡渣都快烧起来了。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心想可不能就这么让朱一龙调戏了。他凑到朱一龙耳边,像小猫一般探出舌尖,在他的耳廓上舔了一下。

“你!”

朱一龙震惊扭头,结果白宇来不及往後退,两人的嘴唇直接擦过!

“唔!”

下意识的拉开距离,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朱一龙凑上去亲吻白宇,白宇也主动迎上去回应他的吻,一隻手抓住朱一龙的衣服下摆,另一隻手顺着衣摆的缝隙钻进去,悄悄爬上男人的後背。

“唔……”

许是坐在床边限制了动作,两人吻得很安静,也没怎么变换姿势,就是身子越贴越近,最後仿佛八爪鱼一般缠在一起,双双倒在床上。

“小心头!”

朱一龙用手按住白宇的头,以免他撞到墙上。

“哥哥你真好!”

白宇搂着朱一龙蹭了蹭。

“就是……”

“嗯?”

“你顶到人家了……”

白宇红着脸小声嘟囔,爪子还不怕死的去探两人紧挨着的裤裆。

“我的天啊!”

看到白宇震惊得瞪得溜圆的眼睛,朱一龙这下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他拉开白宇按在自己裤裆上的手,抓着同自己十指相扣。

“那个……”

白宇也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垂着脑袋低低嗯了一声。

“你才出院呢,伤口要好好养着才行。”

“嗯。”

“我明天一早走,之後就去贵州拍戏。哦,对,你应该早就知道剧组的安排了吧?”

“嗯。”

白宇侧过头看朱一龙。

“那我还能去找你吗?”

“你不是电影的技术指导嘛,难道你不干了?”

“谁说的!”

白宇立刻反驳。

“我就是为了见你,好不容易才弄到技术指导这个名头的。”

“你又知道我一定能出演?”

“那还能不能么?你这么厉害!”

朱一龙磨了磨後槽牙,抓过白宇的手扣住,在手背上狠狠拍了一下。

“调皮!”

拍完还是有些心疼,又用手抚了抚被拍红了的地方,用自己的大手覆住。

当然,院线上映的中式动作大片,文戏的比例还是比较大的。再加上出于节约成本的考量,动作部分一般都集中在某几天突击完成。所以说是担任技术指导,但等白宇再次进场,拍摄进度条已经推进大半了。

“白师傅,来啦!”

不光男主背景不凡,这位主动请缨的技术指导也是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人物,导演一见白宇来了,立刻亲热地迎上去同他握手。

“李导,好久不见!”

白宇小跑两步迎上去,弓身双手握住导演的手,显示出小辈的敬意。

“接下来几天请多指教了!”

“哪里的话!我们这些外行人才要你多指教咧!”

两人寒暄一阵,导演让助理给白宇拿剧本。一转头,发现朱一龙已经拿着两套剧本,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导演!白师傅!”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立刻碰撞出思念的激烈火花。但两人的动作还是相当克制,只是哥俩好的张开双臂,大马金刀地拍了拍彼此的背。

“哥哥。”

白宇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声唤了一声。朱一龙也用同样音量回他。

“不许蹭。”

两人很快分开。朱一龙分给白宇一本剧本,白宇接过,很专业地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攀岩的时候身体尽量贴紧壁面。对,很好。很好。下来的时候小心。”

朱一龙一回到地面,白宇立刻迎上来给他递毛巾擦汗。

“看来训练了几个月还是有点成效的嘛!”

“还行吗?”

朱一龙把毛巾搭在肩膀上,凑过来看白宇手中的剧本。导演也过来。

“一龙,攀得很专业啊!比试镜那时候动作更娴熟了。”

白宇也在旁边拼命点头,边点头边指着剧本上头一行,喃喃自语道:

“这一段刚刚也拍摄到了吗?从山壁上下来,要去探半山腰的洞。”

导演解释:

“就刚刚下来地面喊cut那里,准备跟钻进山洞的场景拼到一起。”

朱一龙追问了一句:

“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这一段不是一镜到底的话就没事了。”

白宇抬头,就见朱一龙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如果朱一龙的目光再稍微柔软一些,白宇可能打个哈哈就糊弄过去了。男人的眼神认真而坚定,让白宇也不由得认真起来。他从随身小包里掏出纸笔,按照导演的描述画出了大致的地形图。

“也就是说现在面前这个攀岩壁,底部大概相当于实际效果图里面山壁的这个位置?这个墙是可以升降的那种吗?”

朱一龙点头。白宇把纸笔给他,自己走到岩壁前。导演指挥设备师调整墙的高度。等到岩壁升上去半人高,白宇看准位置向上一跃两手一抓,一下子就攀住了上面的一块突出的石头。

朱一龙下意识一步上前,想要伸手去护白宇的腰。但手抬起来後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慢慢放下了,只眼睛一直盯着白宇的後背。

“喏你看这里……”

白宇双手攀紧岩壁,双腿悬空,力量全都集中在两条手臂上。他侧头看朱一龙,朱一龙急忙站入他的视线之内。

“按照图纸上画的,下面悬空这里是洞口。你下到这里之後,要跳进洞里勘探对吧?”

“嗯。”

导演也凑了过来,看着朱一龙拿着笔在图纸上做笔记。

“当你从绳索上下来,落地的时候很容易重心後移。假设你是垂直下降,如果洞口可以落脚的位置比山壁的垂直面要短,那你很有可能……”

白宇说着两条长腿放松,落地的瞬间手一松,屁股不由自主地往後座——

“小心!”

朱一龙一个箭步上前,直接长臂一捞托住白宇的腰。白宇的脸瞬间爆红,摆到後头支撑身体的手臂差点就要支不住,把朱一龙一起带倒在地。

“你没事吧?”

白宇红着脸摇了摇头,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就,就会这,这样……摔下悬崖……”

“好的。我知道了。”

朱一龙把白宇扶起来,关切地问道:

“没事吧?”

“没……”

白宇拍拍朱一龙的手,示意他赶紧放开。

“我没事。导演看着呢!”

说着朝导演咧开一个带点傻气的笑容。

“嘿嘿。”

导演回以一个了然的微笑。白宇接过朱一龙手里的图纸,问导演要了实际拍摄地的照片。

“你看这个洞口,果然是缩进去的。所以你在降落的时候应该……”

说着白宇又要上手示范,被朱一龙拦住了。

“你说,我来做就好。”

他按住准备再次示范动作的白宇,自己上了威亚,重复刚才白宇的动作。

“所以我下来的时候应该往里跳?这样?”

他双腿往里摆。

“你这个姿势下来,感受一下落地之後的姿势?”

朱一龙试了试,落地之後要不是威亚吊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宇急忙过来扶他。朱一龙朝他笑笑。

“好像太过了啊!”

“腰没事吧?摔疼屁股没有?”

“哪儿跟哪儿呢,屁股都没碰着地面呢!”

朱一龙调整好威亚,脸上恢复认真表情。

“我刚刚下来是不是往里摆腿摆得太厉害,整个人都坐进去了?”

“嗯。”

白宇认真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不直接把绳索放到底,像这样……”

朱一龙按住又想上手做示范的白宇。

“我来。”

白宇看了他一眼,走到岩壁前,指着“洞口”上方大约半米的位置。

“在这里做个过渡,绳索放到这里之後,就跟扒着门框做引体向上一样,这样离地面也近,跳下来也比较容易控制重心。”

“好,我试试。”

朱一龙按照白宇的指示,在下降途中又加了一根钉子。他左脚踩稳那根钉子稍作借力,随即将绳索又慢慢往下放。

“对,膝盖弯曲的时候身体前倾,踩弓字部。右手扒住那块凸出来的石块。对对,相信你的右手,抓得稳的。对……”

白宇在後面鼓励着朱一龙,朱一龙扒稳洞口上方岩壁,就像从单杠上下来一样,稳稳当当落到了地面。

“漂亮!”

白宇简直比自己做出了高难度动作还要高兴,恨不得张开双臂冲过来扑朱一龙个满怀。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张开的双臂缓缓收起往前伸,非常哥俩好的同朱一龙击掌撞肩膀,顺便曲起手指在男人的掌心轻轻挠了两下。

尽管练习的时候全程指导,但实际开拍的时候,白宇还是紧张地死死盯着朱一龙的背影,随时做好箭步冲上去支援的准备,就差没有申请自己当替身完成动作了。

朱一龙是一个非常讲原则的演员,连配音都几乎不用——即便剧组要求统一配音,他也会熟记台词现场念出声来。白宇知道,那么要强的人,又怎么会随便请替身帮忙呢?

白宇从不否认自己是朱一龙的颜粉,但真正让自己爱到骨子里让自己心甘情愿臣服的,绝对是他内里那种坚韧不拔的品质和永不言败的精神。

“想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

拍完几场室内的戏看过效果,导演给朱一龙批了半天的假。朱一龙带着白宇到镇上嗦羊肉粉。

白宇不怎么吃辣,一吃辣脖子周围就过敏起疹子。再加上刚做完气胸手术,他在食堂里在家里吃饭的时候都很注意。但他知道朱一龙从小在武汉长大,自然是无辣不欢的。所以看到朱一龙把桌上的调料盘推到边上,只要了蒜瓣儿,剥好放到小碗里给自己时,他觉得眼泪都快要被辣出来了。

“辣椒不在视线里,我就不会想要吃了。视线里有你就够了。”

“哥哥……”

“傻宝,吃完咱们看看外景地去。”

白宇虽然常有实战演习,但像贵州这种喀斯特地貌的溶洞,他们还是比较少接触的。

“青苔多的地方,防滑措施千万要做好。”

“我知道。来,手给我。”

朱一龙贴着岩壁走在前面。他一手扶着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的钟乳石,一手牵着走在後面的白宇。

“踩稳。”

“这才烤了几天朱排,就来管教我这个小班长了?”

白宇迈开大步跨上前面的石阶。

“哎真的,是我考虑不周,知道你们在遵义拍戏,应该再给你准备点家伙什儿的。等我回去给你再整两副防滑手套,还有你的靴约——”

步子跨得太快,朱一龙还没走到下一块石头他就跟着跨了上去,一下子撞到了朱一龙身上!

“哎!”

“小心!”

还好两人都是有功底的人,再加上石阶也不是很窄,互相搀扶着很快就站稳了。只是这一个搂着腰一个撑着肩膀,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的搀扶姿势——

“哥哥……”

朱一龙的眼神暗了暗,忽然收紧手臂,将白宇彻底纳入怀中。白宇微微低头,两人迅速吻到一起,交换着亲吻诉说分别数日的思念。

“嗯……”

“哥哥……嗯……想你……嗯……”

岩壁湿哒哒的,朱一龙怕白宇弄湿衣服难受,两条手臂夹着他的肩膀,双手撑在他身後顶住墙壁。

“你靠在我的手上。”

“那样你的手要麻的……”

白宇攀住朱一龙的手臂,结束缠绵悱恻的一吻,嘴唇便贴着他的脸,沿着下巴一路往下,吻过男人喉间的凸起。

“小,小白……”

工装裤不是特别紧身,但已经勒得朱一龙下身快要炸了。白宇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将朱一龙扎进裤腰里的工装上衣抽出来。

“可以吗,洪工呜!”

裤子里拱起的一大坨应声胀得更大,几乎要撑爆紧绷的裤缝,从中间戳出来一般。朱一龙呼吸不稳,努力维持着最後一点定力。他挑起白宇的下巴,对上那双摄人魂魄的水灵灵大眼睛,哑着声音问:

“你叫我什么?”

“哥哥……”

“嗯?你刚刚是这么叫的吗?”

白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难道不是吗?”

说着一手按住近在眼前的裤缝,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将拉链往下拉。被放出来的巨物急忙挣脱牢笼,在白宇脸上拍出一声脆响——

“啪!”

两人都愣住了。白宇愣在那里,眼睛眨啊眨傻傻看着朱一龙。朱一龙的脸迅速涨红,红色因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散至耳尖和脖子。

“宝,宝宝……”

“诶。”

白宇傻傻地应了一声。朱一龙将他扶起来,顾不得敞开的裤裆,一边轻揉白宇的脸颊一边亲吻他的唇。

“呜……”

“脸疼不疼,嗯……”

白宇一边回应着朱一龙的亲吻,一边发出否认的呢喃。

“没,唔,没事……就是,你怎么那么大唔,还,还长唔……”

虽然被夸奖又大又长实属男人的无上光荣,但被喜欢的人这样夸赞,朱一龙的脸还是比刚刚又更红了一点。他跟白宇对调位置,後背抵在潮湿的岩壁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下半身摩擦着白宇还困在鼓鼓囊囊裤裆里的家伙。

“你的也不差。”

白宇主动把自家兄弟也放出来,两根烧火棍隔着已然浸湿的内裤顶端,就像还没掀开盖头礼成,却已按捺不住内心火热的一对新人,隔着布料亲热地蹭到一起。

“我,我上次就发现你的好大,所以我,我去网上查了点资料……”

“关于什么的资料?”

“就……就那方面的呀……”

白宇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朵越来越红,但下半身却是蹭朱一龙蹭得更紧了。

朱一龙往前挺了挺腰。

“所以你都学到了些啥?我可以要求考察一下吗?”

白宇红着脸,抓起朱一龙的手往自己後腰的小包摸。从里面摸出一个套套。

朱一龙挑眉看白宇。

“你屁股後面挂着的不是你们的工具包吗?”

“是啊。”

“这也是你们的工具包标配?”

“嗯。”

“哦。”

朱一龙磨後槽牙的动作看得白宇一惊,急忙解释:

“我给你的笔记里面有写的,充当垃圾袋盛水器手套啥的,套套在户外用处可大了!当然了,要选无味那唔!”

朱一龙又在白宇後腰捏了一下,顺便摸出一管润滑油。

“这么说来润滑油也是多功能的。”

“确实……啊……”

是自己屁股太小还是朱一龙手太大?怎么一巴掌拍下来,就把自己半边屁屁全抓进去了?

白宇虽然铁了心要追朱一龙,也在网上做了不少功课,还设想了酱酱酿酿的时候,如果朱一龙不肯让自己上,自己能不能让他上的问题。结果想来想去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不争气!不过被捏了捏腰捏了捏屁股,居然两条腿就已经软得快要撑不住自己1米83的大个子了?

“呃……哥……哥哥……”

白宇几乎整个人挂在朱一龙身上,下身蹭得发烫,胀得都有些痛了。

“哥哥……别,别捏了唔……我,我站不住了要,嗯……”

“那……我们坐下?”

“嗯……”

朱一龙半抱半托着白宇,跟他又对调了位置。他背靠着湿润的岩壁,扶着白宇慢慢坐下。他将两腿盘起,白宇主动长腿一劈跨坐到他腿上。

“小白……”

“嗯?”

白宇眨了眨写满情欲的大眼睛。朱一龙忍不住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将那原本就红润润的两片唇瓣亲得几乎要肿起来。

“小白……宝宝……”

“要来动作快点……”

白宇拽下原本就被蹭得露出了半边屁股的裤子,两隻膝盖支起身体,一手截过朱一龙手里的套套,撕开抹到他直挺挺的红缨枪上,一手扒开臀缝指挥着枪手瞄准靶心。

“这次我腿软了,让你先来。快点……”

“不,不能硬来唔……”

“唔……”

早已情动的小穴急切地张开嘴巴,咬住巨龙的顶端就不肯撒口了。

“天啊……唔……”

手边丢在地上的是挤了一半的润滑剂,一通乱挤搞到好多都漏到白宇的大腿根上了。尽管下面那张小嘴一点一点吞食着自己的大家伙,紧致的小穴松一口咬一口,咬得他头皮一阵接着一阵发麻,但朱一龙依然不敢轻举妄动。他两手抓稳白宇的腰,以防他硬来坐伤自己。

“你,你往里进啊……”

白宇努力调整呼吸,又慢慢吃进去一点。

“唔……你,你这咋长的……唔……”

朱一龙耳朵红得快要滴血,支支吾吾半天挤出来一句:

“也就,就比你的大一点点啊……唔……”

白宇想将两腿再分开些,无奈裤子卡在了那里,这地方又不方便脱,把他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朱一龙抓稳白宇的腰不让他轻举乱动,抬头凑上去咬住爱人的下巴。

“嗯……”

自己挠下巴的时候一点没觉着,怎么被男人咬了一下,腰就比刚刚又软了几分,连带着後穴也将朱一龙的烧火棍又吃进去了几分。

“啊……”

没有刮干净的胡渣浅浅地扎在朱一龙的嘴唇上,扎得他心神荡漾,快感直达下身!

“唔……你,你慢点变大……啊……”

“宝宝,你咬得我好紧……”

白宇的内壁又紧又热,朱一龙的大家伙虽然只进去了三分之一,但破开的地方就好像有许许多多小吸盘吸附住自己一般,咬得自己恨不得就这么缴械投降。

当然,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他亲了亲白宇的下巴,顺着一路舔到他喉间的凸起。

“啊……里面……”

浅浅的抽插让人贪婪地想要更多,白宇仰起头,毫不避讳地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展现在猎人跟前。他两隻手按着朱一龙的肩膀,挺立的欲望抵在男人小腹上,随着身体的轻微起伏一下一下戳着朱一龙的肚脐。

“唔……嗯……啊啊!”

不知道朱一龙戳到了身体里的哪片地方,快感瞬间在体内一阵乱窜!白宇张开的膝盖一下子往里收,身体前扑,双手一下子撑到了潮湿的岩壁上。

“哈啊……哈啊……那里……”

“是这里吗?”

“呜啊——”

朱一龙的烧火棍寻到了让白宇快乐加倍的敏感带,抵住那里集中发力。

“啊——啊——慢,慢点,哥嗯……”

白宇爽得脖子连带着身体後仰,原本抵在地上支撑身体的膝盖随着姿势变换支棱起来,双腿前伸撑到岩壁上。

“唔,啊啊啊——”

这个姿势使得白宇身体重心後坐,原本只进了三分之一的烧火棍一下子捅进去了大半!

“哈啊!——”

因为朱一龙牢牢抓着白宇的腰,肉棒并没有完全插进去,还露了一截在外面。可是白宇感觉顶端已经插到了甬道底部,狠狠碾过前列腺,把自己的肚子都撑出了一个凸起!

“哈……哈……”

眼前白光闪过,白宇因为极乐双腿痉挛收紧,用力夹着朱一龙腰侧。他颤抖着只能从喉咙里喘出气音,前端噗噗射出几股白浊,染白了朱一龙小麦色的小腹。

“哥……嗯,哥哥……”

白宇大喘了好几口气,密集汗珠聚拢到一起,从额头上滴下来,打湿了朱一龙的肩膀。

“我在……”

高潮过後的小穴将自己的欲望缠得更紧,朱一龙也感觉自己快要被夹射出来了。他仰起头,同低头寻找自己嘴唇的白宇吻到一起。

“唔……”

白宇弓着身子把羞红的脑袋蹭到朱一龙怀里,後穴于是将男人夹得更紧。

“唔……你那玩意儿到底能长多大?没完了是啊——”

原本只是顶在前列腺上的烧火棍撤出一点,又推开内壁重新撞进去。白宇哪里招架得住,刚刚射过软下去的分身又颤颤巍巍爬起来,抵在了朱一龙的小腹上。

“又来啊……哥,哥哥,啊啊……啊……”

朱一龙下身一下接着一下在白宇体内冲撞,握住细腰的手钻进衣服,顺着肋骨抚上去,摸到左边腋下一个凹陷的小洞,还有旁边凸起的疤痕。

“宝宝……”

“嗯?嗯啊……”

朱一龙将白宇的衣服推上去,情不自禁地吻上那个记录着两人生死之交的小洞,心疼得抱紧怀里的人。

“还很疼吗?”

“痒……别舔啊,啊……”

“宝宝,你夹我好紧,我……”

“啊……我,我才没有夹,啊,你不要动,啊……”

朱一龙听命停下,结果没两秒钟白宇又开始投诉:

“你,你动啊!”

“你到底想我怎样?”

见朱一龙又开始眯着眼睛磨後槽牙了,白宇急忙从快感中寻回一丝理智。他捧起朱一龙的脸,讨好地献上自己的吻。

“想你,快点射……”

虽然後面越说越小声,但早已竖起耳朵等着的朱一龙还是成功捕捉到了翘首以盼的那句指令。

“遵命!接好咯,宝宝!”

“哈?接什吗啊啊啊啊——”

原本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内壁被一股强大的冲力直射最敏感的区域,被情动的体温烧得滚烫的橡胶套子承接住喷涌而出的欲望,顶端冲出一朵饱满的伞顶,撑得白宇浑身颤抖着,再次冲上高潮!

“唔唔唔唔唔唔——”

白宇狠狠一口咬在朱一龙左肩上,力道之大,尖牙仿佛要刺穿布料扎进肉里一般!朱一龙紧紧抱住身上的人,肩膀的刺痛比起在心爱之人体内高潮,撑满爱人炽热内壁的幸福,实在算不上什么。

“宝宝……”

好不容易熬过高潮那股劲儿,白宇松开嘴,看着男人肩膀上被自己咬出的一个大圆印子,囧得恨不得一头扎进旁边的暗河里去!

“呜……哥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太爽了刚刚……”

白宇挣扎着要起身,结果一动才发现脚都麻了。他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朱一龙好不容易消了火,正要退出去的巨根于是又被吞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

尾声

“要说厉害还是你家小白厉害。”

朱军长放下手里的政审材料,看向坐在一旁的白师长,脸上堆满了“老夫心愿已了”的和蔼笑容。

“臭小子油盐不进,就除了当演员这事他听他妈妈的,这么多年我们都拿他没办法。这下好了,有个人能收服他个泼猴,我们老两口也算是放心了。”

“大哥您这哪儿的话!”

白师长为儿子觅得如意郎君,在夫人那儿KPI圆满达标,也算是了却一件人生大事。

“我家小子也是个认死理儿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找我帮忙提亲了。这後门走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年轻人平时忙,没那么多时间接触。咱们就是介绍,介绍一下。”

朱军长又拿起材料看了看,唰唰在上面签字,起身绕过办公桌,双手将文件交给白师长。白师长急忙起身,郑重向朱军长行了个军礼,双手接过文件,装进牛皮信封里。

朱军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儿孙自有儿孙福。从今往後,我们哥儿俩可就亲上加亲了!”

白宇刚带着班上的人从战壕里爬出来,还没来得及洗手,就看到爸爸的警卫员朝这边小跑过来了。

“咋的了这是?”

警卫员小跑到白宇跟前,行礼,从随身携带的斜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郑重其事交到白宇手中。

“恭喜啊,小白班长!”

“这么快就批下来了?”

白宇双手接过信封,拆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手。

“呃……”

警卫员急忙掏包,拿出湿纸巾递过去。白宇看了看信封上自己的黑爪印,笑着继续拆信封。

“得了,我反正从今往後也是这么个糙汉子,受不了咱这婚也别结了。”

“嘿,小白班长,这话可不兴得乱说!”

“哈嚏!”

正在准备降落的朱一龙突然鼻子痒得不行,打了一个喷嚏,原本就因为气压难过的脑袋这下更如五雷轰顶!

“不好意思!”

虽然已经最快速度用袖子捂住了本就戴了口罩的嘴,但他还是朝周围被响声吵醒的乘客点头致歉。

一旁的助理从小包里翻出湿巾给他。

“机舱里空气干燥。”

朱一龙谢过。

“可能法国的空气我还得适应一下。”

“多来几次你就适应了。”

朱一龙失笑。

“那得持续有好作品才行。”

下降过程中遮光板都被要求打开,朱一龙的额头轻靠在玻璃上,看着窗外一层接着一层被破开的云层,还有底下越来越清晰的景物。

甜宝,我打喷嚏是不是因为你想我了?

我想你了。想和你一起游玩这个浪漫国度。

当颁奖嘉宾念出“国际影评人周大奖:无限深度”的时候,朱一龙整个人都是懵的。

“谁?我们吗?”

愣了好几秒,直到看到周围的人都朝他们团队送上微笑,他才傻乎乎地被激动到手抖的导演拽了起来。

“天啊!天啊!真的是我们!”

电影入围戛纳对朱一龙来说已经是惊喜了,万万没想到原本打算来见识一下国际电影节的大场面,顺便给小白买手信的异国之旅,竟然还有自己站上领奖台的特大惊喜!

颁奖环节一结束,朱一龙立刻让媒体团团围住。到戛纳小镇一游的明星年年都有,但自从《霸王别姬》之後,已经太多太多年没有国内影片入围,更别说获奖了。这次《无限深度》有幸入围,公众号们就已预热过一轮。时隔多年再次有国人站上戛纳领奖台,几乎是尘埃落定宣布得奖的瞬间,各大媒体早已准备好的通稿就已抢占热搜,电影和朱一龙相关词条瞬间霸屏!

颁奖仪式一结束,朱一龙一行人立刻被麦克风团团围住。

“你现在心情如何?”

“你怎么看待国际影评人周大奖这个奖项?”

“你觉得自己离戛纳最佳男主角还有多远?”

长枪短炮一通乱轰,几乎将本就不怎么擅长应付媒体的朱一龙轰成马蜂窝。他一边跟工作人员领着记者们往发布会的区域走,一边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在嘈杂的问话声中抽离出来,试图整理刚刚塞进耳朵里的一大堆问题。

大概是他的反射弧实在太长,现场好像有那么片刻的安静。一位被挤到了後面的年轻女记者抓住空隙,踮起脚伸长脖子怯怯地问了一句:

“之前放出的影片花絮里,所有的动作场面你都没有找替身。真的所有动作都是你亲自完成的吗?”

朱一龙眼睛亮了亮,看向那位记者,点了点头。

“那是我应该做的。”

记者大概没想到自己的问题会被第一个回答,兴奋得脸都红了。她急忙接着问:

“那你害怕吗?”

周围哄笑一片,大概是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幼稚了。小女生刚刚因为兴奋红的脸瞬间变成了尴尬的酱红色。她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朱一龙看着她,神情认真地回答:

“害怕的。非常害怕。”

底下的笑声一下子止住了,只听到快门咔嚓咔嚓的声音。朱一龙被闪光灯晃得有些晕,眨了眨大眼睛,看了看旁边的导演,接着说:

“感谢我们剧组,安全措施都做得非常到位。我们还有一位非常优秀的专业技术指导,他跟剧里洪翼舟的父亲一样,是一位工程兵。他给我们的动作场景提出了非常多有建设性的建议,正是他的专业指导,帮助我们的电影更加真实,不悬浮地展现出那些和时间赛跑的抢险画面。”

当然现场永远不乏为了流量为了吸睛不惜倒人胃口破坏气氛的霉体——

“看来您对技术指导的评价相当的高。所以他有帮您完成动作吗?毕竟他是真正的专业人士。”

旁边的记者纷纷看向那位同僚。

朱一龙也看着那位记者,表情严肃,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温柔。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两人在山崖上经历的生死瞬间,想起白宇求自己放手,想起白宇往峭壁上打钉子时坚毅的眼神,想起白宇费尽全力爬上来时,带着手套依然血糊糊的双手……

他正了正自己的领带,仿佛准备对着哪位见证人庄严宣誓一般,一字一句道:

“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他再经历一次那些险境。”

说完他扭头看向坐在正中间的导演,表情又柔软了不少。

“明明是这部电影,是我们整个团队获得的荣誉。怎么大家都紧着我一个人问了?我们李导早就等着大家提问了。”

成功将镁光灯引到导演和编剧那头,朱一龙感觉裤兜传来手机的震动。震动声音很短促,不像是电话——再说了这个点国内的那些乱七八糟短信应该也还没上班。

爸妈知道他出来了,工作室的人也都和他在一起,公司里其他事务一般也都发微信找他,在国内都不怎么打电话,更何况越洋电话?

难道是……

好不容易熬到记者会结束,朱一龙左躲右避好不容易逃过记者包围圈躲进洗手间。他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正如自己猜测——

“你怎么发越洋短信来了?”

“我电话越洋那是组织有纪律要求。人已经越过洋啦!”

嗯?

朱一龙也顾不上越不越洋了,直接一个电话拨回去。

“喂?哥哥?恭喜恭喜!哎呀你颁奖仪式结束了吗?是不是我短信吵着你了?”

“你到法国来了?”

“啊?嘿嘿。嗯。到尼斯了。批了我15天假。不过你放心,我可没打算去戛纳追星,就定了尼斯的酒店。”

“你把酒店名给我,我去找你。”

白宇乖乖报上酒店地址。朱一龙买了最近一班开往尼斯的大巴车票,跟导演团队说自己有急事必须提前赶回尼斯,在尼斯摆好庆功宴等着大家。

“小朱人到异国他乡还有急事啊?”

李导刚刚看他抓着手机一路往洗手间跑,就猜他是不是接谁的电话去了。他虽然不太清楚朱一龙下部队体验的那三个月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刚刚在那么多记者面前那样维护一个技术指导,在加上自己的片场观察,心里多少明了一二。

“嗯。实在不好意思!”

朱一龙带着歉意双手合十向李导求饶。

“人生大事!”

朱一龙本来就没带太多行李,一个书包一个小拉箱就出发了。从大巴上下来,他正要打开地图定位白宇报给自己的酒店,就见不远处候车室,穿着一身休闲服的高个儿眼镜男生正朝自己拼命挥手。

朱一龙拽着行李箱快步朝那边走,不等白宇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拉杆箱,直接将比自己还高3公分的大男孩一把搂进怀里,抱起来原地转了一圈。

“Wow!”

周围顿时传来看好戏的口哨和欢呼声。

“哥哥你干什么呢你!”

白宇从脸一路红到耳後根,恨不得用鸭舌帽檐把自己整张脸都藏起来。他垂着脑袋去接朱一龙的箱子。朱一龙不给,反而把他空出来那隻手紧紧拽住了。

“这,这在外头呢还!”

向周围对着自己竖大拇指的乘客点点头,朱一龙牵着白宇往外头走。

“组织上都下文件要求婚育改革了,这儿难道还能比队里管得更严?哎不是让你在酒店里等我吗?你说我俩万一走岔了……”

“哥哥是在怀疑我工兵班长的能力吗?”

“怎么可能?”

朱一龙停下脚步,将白宇压到嘴巴都快要看不见了的帽檐抬上去一点,凑上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嗯!”

“我就是担心甜宝不能第一时间见着我。”

白宇咬了咬下唇,朝朱一龙咧出一个带点傻气的笑容。

朱一龙看着他这副纯真模样,不禁想起那天两人在溶洞里胡天胡地了一通,自己把人吃干抹净後从山洞里背出来,两人靠着小河边的大树休息。

“对不起啊,一下子没控制住……难受吧?”

“还好,有套子嘛,就是下半截儿有点人机分离了好像……”

“对不起……”

“这有啥对不起的?我又不是没爽到。不过哥哥你体力可真不错!”

“你手上不还有我体能测试的数据吗?”

“嘿嘿。”

两人手牵着手,朱一龙让白宇躺倒自己腿上。

“别等会儿往你那儿吹吹气,又给吹硬了啊!”

“你要试试看吗?”

“好汉饶命!哈哈哈哈哈哈哎哟,哎哟,抻着腰了……”

“躺好我给你揉揉。”

白宇于是跟隻小猫似的,乖乖窝在朱一龙怀里任他撸毛。朱一龙担心他出院之後马上归队训练强行跟体能导致受伤,又专门跟师傅深造了一下推拿手法。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白小猫被他伺候得舒服,趴在腿上翘着圆挺的屁股直哼哼。

“嗯……追星追到我这份上,应该愿望成真了吧?”

“你就那么点儿愿望?”

“我的愿望啊?”

白宇扭过头,看着朱一龙,认真道:

“我的愿望是想看你变成影帝。你呢?”

朱一龙俯身在白宇侧脸亲了一下。

“那我的愿望可太庸俗了,就想和你幕天席地。”

……

“虽然我还没能当上影帝……”

朱一龙执起白宇修长的手指,凑到唇边,特意往无名指上亲了亲。

“你这15天是探亲假?还是婚假?如果是婚假的话,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买婚戒,也还没布场张罗婚礼……”

“那正好了。”

白宇也拽过朱一龙的手,凑上去吻了吻无名指。

“我也还没准备。那我俩一块儿去挑呗,我给你买,你给我买。当场交换,店员见证。然後去蔚蓝海岸……”

“幕天席地?”

“那营销号可又有得写了。刚刚等你的时候我刷了会儿微博,都在说你获奖,然後在记者会上关于技术指导的发言话里有话。”

“是话里有话啊。”

朱一龙直言不讳。

“啥话啊?”

白宇定的酒店离公交站很近,两人想着体验一下异国城市的日常,就没叫的士。等着的公交车来了,朱一龙一手牵着白宇,一手提着行李箱,两人一前一後上了车。车上没有座位了,朱一龙将包背到前面,行李箱放到两脚中间,两手虚虚围着站在面前的白宇的腰。

“我们结婚吧!这话。”

白宇红着脸左右看了看,挑了挑右眉。

“哥哥你咋能抢我台词?”

朱一龙笑了,将白宇往自己怀里又收了些。

“你可以再说一遍啊。”

“确实……”

~正文完~

番外:海上生明月,再做两小时

“哇哦——”

坐在敞篷车的副驾驶座上,侧过头去,一边是碧波荡漾反射着灿灿金光的大海,一边是遮掉了将近半张脸也难掩英俊帅气的丈夫——没错,早上起来吃过早饭,两人就先按照地图找了最近的一家朱一龙代言的萧邦门店,选了一对对戒。朱一龙买了给白宇的那枚,白宇买了给朱一龙的那枚。拿着戒指盒出来,两人就直奔尼斯民政局扯了个证,朱一龙甚至当场就联系了维基百科,把英文版的简介改成“已婚”并在自动弹出的“伴侣”一栏填上了白宇的名字。

“哥哥,你这样怕是要被女友粉砍死。”

“我没有女友。”

果不其然,两人刚拿到提前租好的敞篷跑车上路,经纪人的电话就杀到了。

“你是觉得自己还不够红吗?”

电话来的时候,朱一龙正把车停在路边研究地图,手机就架在正副驾驶中间的操作盘上。他直接让白宇帮忙按了免提,结果经纪人的灵魂拷问直接公放,把朱一龙囧得直磨後槽牙。

白宇不敢笑出声,1米83的大高个儿跟晒太阳的猫儿一样盘在座椅上,捂着嘴肩膀抖个不停。

“那我的确是结婚了啊。证还新鲜的,拍给你看?”

朱一龙振振有词回答,左手伸到副驾驶那头,轻挠白宇因为衣服缩上去而露出一截的细腰。

“哎哎哎痒……”

白宇怕痒,又躲不开朱一龙的手,被他挠得直接咸鱼翻身,仰躺在座椅上低声求饶。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哎别弄了!”

白宇指了指“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

电话那头听到了白宇的声音,尴尬地干咳两声。这个朱一龙跟她好歹也是表字辈的关系,没红那会儿就是个主意大的,一门心思就想演戏,什么流量啊炒作啊通通没兴趣。现在被观众自来水喷泉拱到了流量顶端,他也没想要趁热打铁,依旧跟之前一样,慢吞吞地看剧本。

原本想蹭娱乐圈亲戚分一杯羹的,结果亲戚聚会的时候没一个不抱怨的,不是苦哈哈跟着蒸煮上山下乡做公益,就是到处给人赔礼道歉说蒸煮不想组cp。现在拿国际大奖总算可以飞黄腾达了吧,他倒又给整一出,参加个电影节顺便拿个奖顺便结个婚顺便改个维基百科出个柜……

“你反正赶紧给维基那个改回来。”

“我要是不改呢?”

白宇的手放在朱一龙前臂上轻轻捏了捏。朱一龙看向他,他顺势凑上来在男人嘴角飞快亲了一下。

朱一龙无奈妥协。

“行吧,我等会儿就让後台把婚姻状态那栏给删了。咱俩各退一步。”

“好吧,我的小祖宗。赶紧啊,不然等会儿营销号就要开始加班了。”

挂断电话,朱一龙将手搭上白宇停留在自己前臂上的手。

“你也不希望我公开吗?”

“别用那种充满歉意的眼神看我。”

白宇再次凑上去轻吻朱一龙嘴角。

“虽然作为你的唯粉,我确实很想向全世界炫耀一下自己的追星成果,但是作为喜欢看你演戏的观众,还有作为你老公,我得保护我龙哥才行。”

“甜宝,你怎么这么好?”

朱一龙扳过白宇的脸,给他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法式舌吻。

“唔……”

一吻结束,白宇气喘吁吁,脸都憋红了。朱一龙赶紧给他顺背。

“怎么了?是不是憋气难受?”

“没事……”

白宇摆了摆手。朱一龙轻拍他的背。

“是我不好,你气胸才好没多久,我太着急了,到了法国就想给你来,呃,来个法式的……”

“呵。”

白宇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法国就法式,那回家了咋办?这不能播那不过审的,我俩还过不过日子了?”

“那必须的啊!”

朱一龙抓住白宇的手。

“不跟我过你准备跟谁过?嗯?”

“哼哼。”

白宇凑到朱一龙耳边,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吹气:

“哥哥,比起过日子,咱俩不先去过过瘾吗?”

哗——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正好盖过白宇的呻吟。他一脚踩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一手戴着攀岩手套撑着岩壁,将朱一龙牢牢框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唔!”

朱一龙的背抵在岩壁上,一手圈住白宇的细腰,一手托住白宇踩在墙上的那条大腿的腿根,大手几乎将他半边挺翘的屁股整个包住。虽说被白宇框在怀里,但看这姿势,他才更像是那个牢牢掌握住了主动权的人。

“宝……甜宝……”

“嗯?”

朱一龙放开白宇被自己吮得发红发肿的嘴唇,咬住他没有刮干净的下巴。他将白宇的Polo衫衣摆从腰包的绑带底下抽出来,不安分的龙爪钻进去,顺着腰侧细嫩的肌肤摸上去。

“唔……好凉……”

左手无名指新添的戒指滑过白宇腋下的小坑。亮眼的金属贴在长出新肉的粉红色肌肤上。朱一龙的手指在那附近逡巡,白宇被他弄得受不了,将腰往前顶了顶。

“男子汉大丈夫,别磨磨唧唧的……”

“我心疼我宝不行吗?”

白宇借着仰头的姿势翻了个白眼。

“行,当然哎你干嘛?”

说着话的功夫,白宇的肚子居然就拱起了一大块!

“出,出来,啊,你干嘛,嗯……”

白宇撩起衣服想把朱一龙在里头乱拱的脑袋拽出来,朱一龙的栗子头跟个仙人球似的,扎得白宇胸口怪痒痒的。

朱一龙弓着身子,带着薄茧的大手轻揉白宇胸前挺立的红点,抬起头,一字一句认真道:

“干我的先生。”

“哎我去……”

白宇被朱一龙露骨的话语羞得满脸通红,底下的分身却比刚才更加兴奋,困身的运动裤直接被顶出一顶帐篷,和朱一龙同样拱起的胯间胜利会师。

朱一龙低头看了一眼两人迫不及待蹭到一起的欲望,突然邪魅一笑,朝白宇那根吹了声口哨:

“嗨!”

“额滴个亲娘喂!”

白宇受不了地拍掉朱一龙兜住自己屁股的魔爪,放下腿,往後退开一步,连连摇头。

“滤镜碎了一地啊哥哥,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蒸煮!”

“你觉得你顶着个帐篷讲道理,有说服力吗?”

白宇照着朱一龙快要被撑炸了的裤裆轻轻弹了一下,笑得一脸无辜。

“有睡服力可以吗?”

“当然。”

朱一龙磨了磨後槽牙,把白宇推转过身去,反剪住双手,整个人紧贴住他的後背。

“哥,哥哥……”

白宇扭过头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朱一龙凑上去亲他的侧脸,笑着在他耳边吹气。

“现在求饶,晚了。”

白宇脸上笑意更深了。

“不求饶。求上……嗯!”

朱一龙的手在白宇腰上掐了一把,几乎拿出2倍速的水准扯开两人的裤头。白宇把腰包带子拽长,变成斜挎包扣到胸前,翻出一隻套子用牙撕开,反手摸到顶得自己屁股都发烫的烧火棍,熟练地箍上去。

“厉害了宝,都不用看了。”

朱一龙把套子一捋捋到底,滚烫的欲望抵住白宇已经微微张开小嘴的後穴磨蹭,双手绕到白宇身前一通乱摸。

“哈啊,摸,摸什么,哈啊,痒,啊……”

“摸润滑剂。在哪里来着?”

“包,包里,你别老摸我胸,唔……”

胸前两颗红点被揉得红通通的挺了起来,後穴却因此更加难过。他的手都快要拿不稳润滑剂了,哆嗦着塞到朱一龙手里。

“快,快点……唔……”

朱一龙底下其实也快要炸了。但毕竟那里紧得很,再加上自己的玩意儿又大,再难过他也得做足了准备工作,免得又害他的甜宝受伤。

白宇两侧腋下的伤疤,已经足够烙在他心上疼一辈子了。

耐着性子扩张到後穴可以进入三指,朱一龙扒下自己的外套反穿到白宇身上。两人掉了个个儿,白宇面朝山壁,胸前垫着自己的腰包和朱一龙的外套。身後,朱一龙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包裹得严严实实。

“嗯……哈啊……进,进来了……”

“嗯。”

朱一龙扳过白宇的脸,捏住他的下巴同他接吻。

“进来了。”

“嗯……”

虽然已经做过几次,但朱一龙的巨根刚顶进去那会儿还是需要慢慢适应的。白宇两手撑在穴壁上,尽量将腰往下塌,屁股微微向後撅起。朱一龙扶着他的腰,一点一点破开紧致的後穴,将缠住自己的热辣内壁一点一点推平。

“宝,宝宝……”

“嗯……唔?唔……”

巨物终于整根埋了进去,两人的下身紧紧贴到一起。朱一龙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感觉自己已经抵达了一次心满意足的高潮。

“啊……哥哥……呜……塞,塞满了……呜……”

“喜欢吗?”

“喜,啊,啊你不要突然动,啊——”

巨根忽然往回抽了一些,又再度推开内壁顶到最深处。白宇被撞得整个人往前耸了耸,朱一龙急忙伸手护住他的额头。

“啊……”

後面那根烧火棍一往後退,白宇就觉得小穴叫嚣着空虚,想要拽着那玩意儿不让它走。可一旦巨根捣进来,他又觉得里头像要被撑爆一般,胀到几乎没法呼吸。又痛又快的双重极乐折磨得他晕头转向,两隻手背到後头,摸到朱一龙腰侧屁股胡抓乱拍。

“呜……呜啊……啊……慢,慢点,啊……”

“好,慢点。”

朱一龙得令,进攻速度调慢到了0.75倍速。结果每一次碾压变得愈发清晰——敏感点被缓缓碾过,压住,被拉长了的快感让他根本没法叫出声音,只得大张着嘴,抠着山壁眼神涣散。

“宝宝,这样可以吗?”

白宇的喉头艰难滚动,好不容易才发出夹杂着情欲的气音:

“可,可以,再快,快点,啊!——”

身後的人瞬间被拉到了1.5倍速,白宇本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少受点折磨,却不料密集的快感打桩一般砸向他,让他更加疯狂!

“呜,啊,哥哥,啊,哈啊,天啊,啊……”

匆忙之中只退到了大腿根下一点的裤子晃晃悠悠的要往下坠,白宇那根直挺挺的欲望兴奋得在退了半截的内裤里探头拱来拱去。他感觉自家小老弟快要蹭到墙上去了,急忙伸手去挡。

“我来。”

朱一龙握住他的手,连着小白宇汗湿的顶端一起包住。

“呜——”

本就濒临高潮的身子,最脆弱的部分还被爱人拿捏,白宇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顶端又吐出些许白浊。

“啊,哎,别,别走……”

“马上。”

朱一龙退出来,又跟白宇对调身位,自己背靠着山壁,一手撩起白宇的左腿挂到腰侧,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正面搂入怀中。

“宝宝,久等了。”

“啊,啊——”

再次进入的时候比刚开始顺了许多,小穴咬紧巨龙不肯放,一口一口将他吃到最里头。

“啊——啊——哈啊——”

朱一龙腾出一隻手,逗了逗兴奋得往外冒水的小小白。

“不得不说,你的也挺大的。”

“我,啊,我那是标准尺寸。”

“这才标准吗?宝宝你可真谦虚。”

“你,啊,你那是,啊啊啊啊,别顶那里啊啊啊啊……”

“我那是什么?”

朱一龙说着,干脆把白宇的另一条腿也撩起来。白宇意乱情迷之中还保持了一点清醒,眯着眼睛观察到了头顶上方有土壤相对松软的空隙,摸出包里的长钉嵌了一根进去。

“噗——”

土渣噗噗往下掉,朱一龙急忙低头,以免吃得一嘴土。

白宇左手搂紧男人脖子,右手攀住那根长钉,整个人就跟骑在了朱一龙身上一般,後穴一下接着一下大口吃着美味的巨棒。

“宝宝你居然还有力气打钉子?”

“啊,啊,怎样,啊……”

朱一龙甩了甩头上的土,抓紧白宇的腰,一下接着一下往自己胯间按。

“好样。哼哼。你刚刚说我是什么尺寸?”

“说,啊,说你,啊,啊,不,不行了……啊……”

白宇只觉眼前一阵一阵白光闪过,下腹积聚的快感急需一个出口。他勾着朱一龙的脖子,弓着腰在他脸上胡乱落下亲吻。

“你,你的是,快点身寸……”

朱一龙其实也快要到高潮了,可他又忍不住想要逗逗自己的新婚丈夫。

“你当我身上有开关吗?说射就射?”

“难,难道没有吗?嗯……”

白宇双脚踩稳,悬空的两边膝盖往里收,後穴用力夹住体内的巨物。

“宝宝……”

朱一龙磨了磨後槽牙,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呜!”

“开关是没有的,但是水管要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中午就沿着蔚蓝海岸开车,把车停在海边,走一段到山脚开始往上爬,结果在山洞里一直闹到太阳下山月亮升起了才牵着手慢悠悠下来。

“哥哥……”

白宇趴在朱一龙背上,两条手臂懒洋洋挂在男人肩上。

“怎么了?”

朱一龙微微回头,调整了一下姿势,将白宇两条长腿稳稳托住。

“想说要么我还是下来自己走吧,怕你腰疼。”

“没事。”

朱一龙语气轻松,沿着海岸线慢慢往车子方向走。

“伺候我的甜宝,完全没有问题。”

“你以後还是少拍点动作戏吧,省得我担心。你文戏功力也那么好,才不怕没人看呢!我先给我们班组织了,包场去看!”

“我还想说你呢,什么时候才可以转军校生?回头问问我爸……”

“别!”

白宇立刻打断他。

“我还年轻,挖得动路。别动不动就找爸爸,影响不好。”

“担心你么,这不是……”

正说着,白宇搁在屁股後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拍拍朱一龙的手臂,示意放自己下来。

“我爸怎么这会儿打电话来?估计有事。”

白宇从朱一龙背上跳下来,站直身板,接起电话:

“喂,爸?”

“工程班3班班长白宇听令。”

白宇“啪”的一记合腿,原本就个儿高的身子显得更加挺拔。

“接到上级通知,需支援进山运送物资,打通物流枢纽。1班已出发,2班3班待命。尽早归队。”

“遵命!”

白宇挂断电话,紧绷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他看向朱一龙,发现朱一龙也在看手机。

“我刚刚让助理帮忙查了,巴黎直飞的航班比较多,明天早上就有一班。助理订好票了,回头我送你去机场。”

“哥哥……”

白宇充满歉意地握住朱一龙的手。

“对不起啊,哥哥!明明是来找你休婚假的……”

“那是你崇高的工作和你身为军人保家卫国的职责,我作为军属理所应当支持的。你要是为了休假逃避任务,我反而要看不起你,考虑离婚了。”

朱一龙牵起白宇同自己十指相扣的手,凑到唇边,吻了吻无名指上交叠的一金一银两枚指环。

白宇抿了抿唇,凑上去在朱一龙脸上飞快亲了一下。

“国外离婚我听说很麻烦的,你可要想清楚。”

“想清楚了。”

朱一龙回礼,在白宇嘴角轻啄一下。

“我这人比较怕麻烦,还是等我死了再考虑吧。”

说完放开白宇的手,绕到他跟前,蹲下身子。白宇摆手。

“我下都下来了。再说回头让人看见了,对你影响不好。”

“要看人家刚才那一路早看完了。”

朱一龙笑道。

“当初向我提亲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影响不好?行了,上来吧,背你到车子那儿,就当满足一下你光荣军属的小小要求。”

“遵命!未来的影帝大人!”

朱一龙笑着磨了磨後槽牙,托住跳到自己背上的白宇,稳稳地站起来。

夜晚的水面依然平静,海浪一声一声,冲刷着岸边的沙滩。

“哥哥你看!”

白宇指向海上升起的一轮圆月。月光映在海面上,将海浪映成了一片又一片的银白色。

“今晚月色真美!”

“嗯。你也是。”

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温馨又缠绵。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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