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22日

【巍澜】《罪我》

“噔铛铛铛铛……”
只要他的脚动一下,铁链就摩擦着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一声一声,像无数个节点,沿着铁链的每一环每一扣,蔓延开去。一波未歇,一波又起,音节穿梭交杂,凌乱中又有条不紊。
赵云澜站在大殿里,光着身体,披散着长发,仿佛黑雾下淌着一道迤逦的白光,但上面却遍布着红红紫紫暧昧的痕迹,像雪地里散落的梅花,妖艳又诱人。
他脚上拖着沉重的铁链,坚硬的质地将脚踝磨得发红,脚一抬,铁链就跟着动起来,两条蛇似的跟在他身后,紧紧咬着他光滑的脚后跟。跟着他在大殿里漫无目的地游过来,又游过去。
大殿很空旷,却昏沉沉的,窗纸糊得很厚,只有莹莹的微光印出窗杦的轮廓,提醒着这是白日。
大殿中央的供台上点着一排酥油灯,灯光微弱,照着高耸矗立的一尊神像,神像面容姣好,一眼看去不辨男女,身上披着厚重繁华的绫罗绸缎,但他却闭着眼,似乎不愿见这世间的污浊。

“吱——”大殿的门被从外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赵云澜逆着光,看不清他的样子,只隐隐见他戴着高高的帽子,便知道是神使来了。神使是神的使者,据说可以和神通话,转达神的旨意。
这一届的神使名叫沈巍,向来深入简出,直到赵云澜被降以罪名,沈巍替神执刑,才得以窥见他的真容,竟是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身高体量,面容气度无一不得到神的眷爱。
“沈大人,你来啦。”赵云澜一个人被锁在大殿,都快无聊死了,看见沈巍来,也不管他什么身份,会不会唐突不敬,就先热情地冲上去打了个招呼。
沈巍抬脚走进大殿,殿门自动在他身后合上,他拖着一丝最后没来及挡住的阳光,却看也没看赵云澜一眼,直直地往神像面前去了。然后点了三炷香,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恭敬地拜了拜。
赵云澜看见他拿起供台旁的牛皮鞭,就知道接下来的动作了。忍不住白了他两眼,一边往地上跪去,一边嘟囔,“沈大人,你平时也不和人说话吗?不无聊吗?”
沈巍走在他背后站定,握住鞭子的手指紧了紧,沉声道,“安静。”
赵云澜瘪了瘪嘴,自觉地伸手将身后散落的长发全部拢到身前来,这一掀开,他的背就直接暴露在了沈巍视线中,滑腻白净的后背上布满了红红紫紫的鞭痕,倒不觉得可怕,反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拉扯着施虐的神经。
沈巍甩开鞭子,猛地朝赵云澜身上抽去,皮鞭划破空气发出抽气似的风声,坚硬粗糙的皮鞭打上肌肤,顿时红了一条,但赵云澜却一点也不觉得痛,倒像是挠痒痒般,也不知道这个沈大人是怎么做到雷声大雨点小的。
这是赵云澜每天都要接受的惩罚,虽然他觉得更像是满足沈巍一些不可言说的心理,但至少没让他受什么苦,那便也无所谓了。便按照往常一样,双手合十,在背对沈巍的阴影里,用着玩世不恭的态度开始语气上最虔诚的忏悔。
“神啊,宽恕我的罪过吧,我不该违背您的意愿,劫走圣女,抢吃圣果……”

供台上的神像依旧闭着眼,神色悲悯,嘴角含笑,那是他们蚩族的天神。蚩族被困在穷山恶水处千百年,全靠供奉天神祈求丰收平安,种族才得以延续至今。
但在十几年前,一位女子凭空出现,与族中男子相恋,怀孕之际却发现男子出轨,还听见他们的对话,原来男子接近自己,只是想探听自己是如何来到蚩族的,如果能借此开创出通往外界的路,蚩族便不用祖祖辈辈被受困于此。女子一气之下急火攻心便流产了,痛失骨肉的她第二天就消失了踪迹。
那一年,所有怀孕的妇女都遭遇小产,无一新生。此后两年,没有任一女子怀孕。神使闭关半月,传来天神旨意,原来那名女子是天神派遣,本意指引族人走出困境,不料被无情之人所伤,痛失骨肉,天神震怒,令族中无一新生。
族人追悔莫及,将那男子头颅祭祀,祈求天神息怒。天神却从此闭了眼,不再看人间一眼。
就此又过了十余年,沈巍升为神使,他倡导与人为善,多行善事,以善心感化天神。再两年,天神赐予蚩族一枚圣果,服用圣果者可怀孕,且所生育的孩子将会带他们找到出路,为族内带来希望。

念了一会儿,赵云澜似乎觉得有些无聊,便开始和沈巍搭话,“沈大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走祝红吗?”
沈巍没有接话,但也没有出声阻止他,只是机械性地扬起鞭子,不痛不痒地打在赵云澜背上。
“他们要让祝红做圣女,吃下圣果。”赵云澜依旧双手合十跪得端正,见沈巍没有阻止,便自顾自说起来。“那天晚上我在村长的屋顶上偷听到他们在商量这件事。”
烛光像一层薄纱,笼在赵云澜脸上,神情也跟着朦胧起来。
“刚开始,他们都想找理由,自己占有圣果。后来有人提议说给族里最相爱的夫妻,这时候他们意见还不统一甚至吵起来,最后有人提议,要选出一名圣女来,圣女不属于任何人,她属于全部人,让她轮流在男人家过夜,生下的孩子可以大家一起养。”
“沈大人,你觉得他们谁说得有理?”赵云澜微微别着头去看沈巍,睁大的瞳孔很亮,不知是它本身发着光,还是因为反射着烛光。
沈巍顿了顿,轻声道,“反正现在已成定局了。”
“也是。”赵云澜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反正已经被我吃了。”

这事可在村里闹出不小的动静,天才蒙蒙亮,所有人却都跑了出来看热闹。赵云澜和祝红被人按着肩跪在祠堂外面,祝父的脸色有些挂不住,这本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他也只想教训一下赵云澜这个拐跑女儿的小混蛋,没想到连女儿都搭进去了。
而村长的脸色更是难看,赵云澜觉得他杂草似的胡子都要气绿了,便觉得好玩。
这十几年来,由于不能生育,女性地位一度下滑,不少人家连彩礼都不要了,巴不得倒贴钱把女儿往外送,什么棒打鸳鸯是再未发生了,私奔这种事更是闻所未闻。本来也没什么稀奇的,但却被族长听见了风声。只要族长出面,再小的事都能变成大事。
如果私奔的是其他人,族长自然也懒得管,谁让祝红是被他们选中的圣女呢,族长害怕夜长梦多,便把推举祝红为圣女的事提前公布了,男人们自是欢喜,无一不赞同,女人们想要反对,却只迎来一顿谩骂或暴打。
只有祝父强力抗争,却被一群男人拖出人群扔在了路边。
族长仍是端着仁慈的面孔语重心长地宽慰道,“祝老爹,你应该感到荣幸,祝红一旦生下一儿半女,那就是全族的恩人,我们会为她塑像修庙,世代流传下去,这将是多大的荣幸!为了全族的生计,还得放宽心啊。”
赵云澜以为这个一直在自己保护下的妹妹会哭会闹,没想到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发簪掉落,长发随意披散着,眼中的火焰快将她烧成修罗,仍在一片混乱中坚定不屈。
族长取了圣果,在一片欢呼声中就要强塞给祝红,不料却被一旁的赵云澜抢了先,他用力一别,挣开一人的手,脚下奋力跳起,一口就把村长手里的圣果给吞进腹中,虽然最后因为姿势歪斜摔倒,半张脸被地面拍了个大耳光子,但还是心满意足,啧啧舌呸道,“难吃。”
村长气得快晕过去,“你你你……”
按住赵云澜的人也惊呆了,一时走了神,赵云澜便一抬肩膀挣脱出来,用手擦了擦嘴角,摸着肚子道,“反正我是男的,吃了也不会怀孕,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反正几十年后大家一起地下见,世上也无牵无挂。”
族长一听这同归于尽的口吻,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厉声道,“蚩族生存大计,岂容尔等儿戏,来人,取下赵云澜的头颅,明日吉时供于天神。”
一声令下,所有的男人都蠢蠢欲动起来,前一刻恍若身置天堂,以为自己能与全族最美的女子共度一夜春宵,下一秒便美梦破碎,全赖赵云澜。

正当男人们将他围住,不少人甚至摩拳擦掌准备上去把他暴揍一顿的时候,人群外忽然传出一道喝令。

“住手。”

所有人纷纷回头看去,在离得很远的地方站了一个人,从身形上看,是个男人,看不清脸,穿着黑色宽松的长袍,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没有人认识他。

只有族长和几个长老从人群中走出来,远远地叫了声“神使”,那个男人微微颔首,声音很轻,却像是乘着风,飘得很远,传到他们耳里,像放大了好几倍一样,清晰明了。

“天神旨意,让赵云澜去圣殿接受惩罚。”

既是天神的旨意,自然无人敢违,族长忙不迭地就让人把赵云澜绑去了圣殿。

说是圣殿,不如说是神使的家宅,除了一年一度的祭拜,通常是不许外人进出,连供奉都是在山顶的石像前。而沈巍又尤爱清净,日常所需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连个使唤的下人都没有,所以显得更为幽静了。

赵云澜的惩罚很简单,每日一百鞭,除此之外,还有一项特殊的惩罚。

虽然赵云澜也不知道天神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惩罚,或者说也许是沈巍假借天神的名义罢了,毕竟,是连这装模作样的鞭刑都赶不上的惩罚。

赵云澜跪在蒲团上,手撑着上身,高高地翘着屁股,承受着身后狂风暴雨般的侵犯。第一次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所以连反抗都来不及,被沈巍按在地上做了个死去活来,后来每天接受完鞭刑,都要来这么一出,到现在赵云澜都习以为常了,甚至主动趴好,抬高屁股,爽的时候也毫不吝啬地叫两声。

说实话,和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翻云覆雨,赵云澜甚至觉得是自己占便宜了,虽然他在下方,却并不觉得吃亏。主要是,沈巍不仅上面的脸长得好看,下面的棍棒更是天赋异禀。按他以往和别人遛鸟的经验看,还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鸟,立起来的时候尤为可怖,像被烧红的热铁,爬满了藤蔓似贲张的血脉,仿佛随时准备进攻的凶猛利器。

赵云澜一边觉得可怕,一边又很激动,光是看看,身体就不禁回想起被它干得欲仙欲死的感觉,后穴空空荡荡地开始绞着发痛,只等到被填满的瞬间。

这是赵云澜一天之中最快乐的时光,毕竟被幽禁的日子实在无趣,只能从这唯一的乐事中寻找乐趣,可沈巍却也是无趣得很,像完成什么仪式似的,只让他跪趴着,仿佛他真是什么虔诚的信徒一般。

这次也是一样,沈巍就着这个姿势,撞得赵云澜浑身发软,直往蒲团上趴,但腰又被他用力箍着,与之紧紧相连没有丝毫缝隙,赵云澜腰身往下一塌,臀部似乎就顶得更高了,连里面涨满的秽水都没法流出来,积在狭窄的甬道里被搅得哗哗作响。赵云澜知道,那全是他自己的水,因为每次临到顶峰,沈巍都要退出去射,这种行为在赵云澜看来,简直比变态还不正常,毕竟喜欢内射是天下男人的共性。

但这次赵云澜决定故意逗逗他,在沈巍想要退出的时候,就摇着臀奋力絞紧他,还喘着娇媚浪荡的呻吟叫道,“哥哥…用力…”

沈巍果然还没来得退出,就缴了械,射得赵云澜的后穴吞也吞不下,含也不含不住,滴滴答答地往外淌。赵云澜觉得自己像烧开了水的茶壶,沈巍的精液烫得他体内疯狂沸腾,壶盖压不住翻滚的水,呼啸着不停地从壶嘴冒出,漏得两人全身都是。这是沈巍第一次射进来,赵云澜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被浇灌得彻彻底底,这感觉还不赖。

沈巍缓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伸手去把赵云澜体内的液体抠出来,赵云澜被他吓了一跳,往后一退,伸脚抵在他胸口。沈巍这人还有个毛病,做的时候不爱脱衣服,那丝滑冰凉的绸缎扫在赵云澜身上能起一层鸡皮疙瘩,赵云澜的脚一抵上去,就觉得脚心痒痒的,不自觉蜷起脚趾。

“干嘛呢?”赵云澜问。

沈巍难得地拧起眉头,漂亮的脸上被烛光晃得神情晦涩,动作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迫,一把捉住赵云澜的脚踝,伸手又想去够他身后,“弄出来。”

“等等。”赵云澜坐起来,与他面对面,眯着眼嘻嘻笑,“你怕我怀孕啊?”

沈巍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着准备起身,却被赵云澜一把揪住面前的头发。赵云澜的脸瞬间逼近,几乎和他鼻子碰鼻子,沈巍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似乎还带着刚才没有平复的喘意,“我是不是可以怀孕?”

他说话的气息喷在脸上,有些痒,但沈巍觉得自己心更痒,他抿了抿嘴唇,别开头,眼睛盯着赵云澜揪着自己的手指看,低声问道,“你想怀孕?”

赵云澜见他问完以后,耳尖竟有些微微的发红,顿时觉得有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指一边缠着他的头发打起圈来,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真的能怀孕也不错,蚩族有后,我也算赎罪了。”说完眼睛一亮,闪过一丝狡黠的坏笑,“主要是能气死那些断子绝孙的老杂种。”

赵云澜往沈巍身旁挪了挪,离得他更近了,低低沉沉的声音似乎还带着笑意,“我就只给神使大人生孩子。”

话刚说完,沈巍就像是被烫着一样,便想起身离开,没想到赵云澜却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到在地,自己翻身坐在了他腰上。

“你……干什么?”沈巍一时惊愕,耳根却一路红到了脖子。

因为赵云澜的臀部正好抵着他的性器,还刻意磨磨蹭蹭的,沈巍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刺激,片刻又挺立了起来。

“神使大人,你还知道点其他的姿势吗?”赵云澜把手伸到身后,摸到沈巍又坚挺如铁的地方,似乎非常满意,顺手撸了两把之后,便抬高屁股对准后穴坐了下去。

刚被疼爱的地方还没完全闭合,畅通无阻就把性器吸到了底,沈巍从来没进过这么深,赵云澜也从没被顶到过这么深的地方,两人都不禁发出一声喟叹。

赵云澜很大胆,不仅行为大胆,言语也很大胆,毫不吝啬他的呻吟和喘息,更像是故意叫给沈巍听的,整个大殿里都回荡着他甜腻性感的嗓音,中途还穿插着一些难耐似哭腔的呼喊,“哥哥””神使大人”地乱叫。

等沈巍也受不住了,把他抱起来靠着供台乱顶,又放软了声音求饶,“哥哥好大,好舒服,受不了。”

待沈巍慢下来想让他缓缓,又蛇一般缠上去紧紧搂着,用力地收紧后穴夹住他,声音化成一潭春水,又喘又哼,“神使大人用力点,就是那里好舒服。”

沈巍在他的诱导下进步飞速,来来回回换了好些姿势,但赵云澜始终没让他有机会射在外面,每次都手脚并用缠得不分你我,后穴又咬又吸,沈巍哪里招架得住,全数射给了他,喂得小肚子鼓鼓囊囊,最后瘫在地毯上眯着眼笑,像只偷了腥吃饱喝足的懒猫。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沈巍服侍得太好了,赵云澜第二天醒来,发现脚链的长度变长了,以前只能在圣殿和以做日常起居的偏殿活动,这下能直接走到院子里去了。
  赵云澜推开殿门,强烈的阳光就猛地袭了过来,照得他眼前一阵发白,他伸手挡住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入目便是沈巍正在树下晒衣服,一个黑发飘逸,长身玉立的英俊男子,正挽着袖子,将衣服从桶里捡出来,双手拎着衣领,手臂一甩,乘着衣服抖开顺手晾在了衣杆上。
  赵云澜不禁感慨,真是人长得好看,做什么都好看。
  沈巍晾完衣服,回过头就看见赵云澜站在殿门口,不禁皱了皱眉,不自在地别过头去,“你怎么还不穿衣服?”
  赵云澜大喇喇地伸着腿,还故意敞着风遛鸟,满身的爱痕毫不隐藏,开得像烈日下的花,“凉快啊,你不热吗?”
  “不热。”沈巍面目表情地提着桶往侧屋走去,“虽然这里平时不许人进,但保不准会有人闯进来。”
  赵云澜悠哉悠哉地看着他耳尖慢慢发红,心里不自觉高兴起来,这个神使大人还出奇地纯情呢,竟然那么容易害羞,想了想还是不为难他了,便径直去了偏殿把衣服穿上,但也不好好拉紧,只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露出白皙的胸脯和修长的双腿,懒洋洋地坐在廊下晒太阳。看得端菜出来的沈巍手一滑,差点没把盘子打翻。
  赵云澜看着盘子里的菜式,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来这里的第一天,首先就为这色香味俱全的牢饭感到震惊了,比他在酒楼偷吃的饭菜还要好吃,简直刷新了他对食物的看法,觉得自己以前吃的简直就是猪食,就冲着这手艺,赵云澜觉得就这样多坐几年牢也不错。
  如果忽略脚上的铁链不计,赵云澜时常会有种错觉,时光静好,岁月如歌。他和沈巍像一对深居简出远离尘世的夫夫,这一寸红砖绿瓦下就是他们的天地。
  沈巍料理日常琐事,种菜做饭,洗衣打扫,都是得心应手,亲力亲为。赵云澜就坐在廊下逗猫睡觉晒太阳,有时候兴起,帮沈巍打下手,最后都要沈巍再重新做一遍。
  他们还是在大殿上疯狂交合,但却从不睡在一起。沈巍把偏殿整理了出来,给他作为房间。自己却住在离他最远的厢房。
  赵云澜知道沈巍有秘密,但这并不影响他和沈巍相处时的快乐。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云澜觉得自己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甚至差点以为会就这样生活下去。
  祝红闯了进来,她来的时候是半夜。赵云澜脱得不着方寸,没把祝红羞得差点钻地缝里,捂着眼睛伸脚踩他脸上,才把人弄醒。
  赵云澜倒被她吓一跳,急忙用床单裹住自己。“死丫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这不是来看你还活着没吗?”祝红叉着腰,伸手要把赵云澜从地上拉起来,“走,抓紧时间,我们快跑吧。”
  “跑?”赵云澜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迷茫地看着她。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祝红激动道,“刚才我找你的时候,看见神使受了伤,他整个背都是血肉模糊的,还在自己给自己上药,我们现在跑,他就算发现了肯定也追不上来。”
  “你说什么?他受伤了?”赵云澜尽力掩饰自己的担忧,不让祝红看出来,心里却一阵阵狂跳。
  “对啊。”祝红低头看见他的脚链,便蹲下身去,拔了头上的金簪,要替他打开。
  赵云澜反射性地一缩,将脚藏了起来,推了推祝红,“这个锁你打不开的,就算跑了,这么个屁大点的地方,我们能躲到哪里去?被抓回来会更惨,我现在过得挺好,神使也没为难我,你快回去吧。”
  祝红怀疑地看着他,还上下打量了一下,刚才进来时,赵云澜没穿衣服,身上暧昧的痕迹一览无余,不禁令人想入非非。
  赵云澜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又紧了紧领口,起身推着她往外走,“我说真的呢,我在这儿,吃喝不愁,还有美人相伴,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滋润。要是跑了还没这滋润呢。”
  祝红一听他当真说有美人相伴,虽然不知道堂堂神殿会有什么美人,但他身上的暧昧痕迹不会说假,还越发白白嫩嫩了,一副幸福的得意,想来日子当真过得不错。自己还在外面担惊受怕的,想来又酸又怒,转身推了他一把,“抱你的美人去吧。”便扭头离开了。
  赵云澜见她离开,便抬脚往沈巍住处走去,但无奈脚上的锁链就是差那么半截,怎么伸手也够不着他的门。自己闹出这么大动静,沈巍却没出来看,想想的确有些奇怪。
  第二日一早,沈巍送来早餐,赵云澜一边啃包子,一边捂着肚子叫唤,“我昨晚肚子疼了一晚上,叫你都没人应。”
  沈巍抬头看他一眼,又迅速别开,顾左右而言他,“现在好些了吗?要不要我替你开药来”
  赵云澜一双澄澈的眸子笑眯眯地盯着他,“好多了。”
  沈巍感觉他仿佛看穿了一切,不敢与之对视,急忙低下头吃饭,耳尖却微微红了。
  赵云澜不再说什么,仍是懒洋洋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沈巍身上,男人并没有什么反常,依旧如往常那般,洗衣做饭,进香祈福。
  要打探人的秘密,必得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什么时候最是毫无防备呢?当然是在高潮的那一瞬间。
  赵云澜深谙此道,早已做了准备,那日是极尽主动与诱惑,令沈巍情难自禁。
  本以为是一场动情的云雨之欢,但在高潮的一瞬间,赵云澜伸手扯掉了沈巍身上半解的里衣。
  沈巍反应很快,几乎是下一秒就夺过了衣服披上,但并不妨碍赵云澜扫过他后背上满布的鞭痕。
  沈巍还在高朝的余韵中微微喘息,看向赵云澜的眼神诧异又惊慌,似乎还有一丝愤怒。然后转过身夺门而逃。
  从那以后,赵云澜就没见到过沈巍。仅有个遮着面纱的年轻姑娘来替他送饭。
  姑娘名叫小路,可赵云澜在族里混迹这么多年,即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他也摸得门清,从来不曾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小路说她一直在神殿后面的山里隐居,从未外出。
  赵云澜虽然狐疑,但更关心沈巍的情况,那以后,他也不用受罚,但也无聊得快要发霉。每次见到小路开口第一句就是“沈巍呢”。
  小路倒也活泼,见他无聊,也会陪他说话,找些玩意儿给他玩。
  可赵云澜眼前总晃过沈巍背上的鞭痕,他后来想了很久,猜测沈巍是替他担了责,为什么打在鞭子打在自己身上不疼?因为实际上是打在了沈巍身上。
  他的猜测在小路那里得到了认可,小路有一点好,你问什么她都如实回答,还带买一送一的。
  比如,小路还如实告诉赵云澜。
  他怀孕了。
  赵云澜的惊讶还没变成惊喜,小路又说,“那沈巍也快死了。”赵云澜直接变成了惊吓。
  “沈巍为了保下你,假传天神旨意。所以鞭刑其实是他该受到的惩罚,但他为了提醒你以后不能莽撞,才声称是你受刑。他还求天神让你怀孕。天神答应了,但要以命换命,等孩子坐稳了胎,沈巍命数也该尽了。”
  赵云澜摸了摸肚子,怪不得他最近总觉得自己长胖了,原来是多了个小家伙。
  他想起之前问沈巍,自己是不是可以怀孕。不知道沈巍最后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让他怀孕的。
  “那沈巍呢?我要见他。”赵云澜说。
  “可他不想见你,他现在很虚弱,已经昏迷了。”小路小心地望向赵云澜,小声道,“如果你要救他,只能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孩子不出生,沈巍就不会有事。”
  赵云澜愣了愣,可几乎是下一秒,他就摇了摇头。
  这次换小路愣了,“你不想救沈巍吗?”
赵云澜双手放在脑后枕着,抬头看了看天,忽然笑道,“他应该是和我选择一样吧。”
小路瘪了瘪嘴,说道,“两个傻子。”然后起身替赵云澜解开脚链,“现在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去了,族里的人已经知道你怀孕了,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赵云澜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抬脚便往沈巍房间走去,“我哪里都不去,我去找沈巍。”

小路转身进了神殿,点了三炷香小心插上,心情似乎颇为复杂。
“他们都选择了孩子,虽然打赌是婢子输了,但主人也得兑现自己的承诺,保佑他们长命百岁,永结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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