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18日

【阳三】当春天来临

江阳×莫三鼻

那些春光明媚的情感和岁月

-上-

“你小的时候,我还给你把过尿。”

打火机“咔”地响了一声,吐出一口火。

莫三鼻点燃了烟,垂下眼深深地吸一口,然后含住。他靠着床头,烟雾缓缓地散出来,拢过他的口鼻,把颧骨下的阴影衬得很深。

阁楼没安空调,不太通风。梅雨天,空气黏糊糊地发热,汗味和精液味迟迟散不出去。

“饿不饿?”

他低下头,看着肚子上那颗毛绒绒的脑袋。

“嗯……还好。”

江阳有些黏糊地答应了一句。

刚做完,阴茎软趴趴地耷在小腹上,年轻人只要稍微往前一点,嘴唇就能碰到龟头。

“嘶——”

莫三鼻吸了口气。

江阳张开嘴,在他命根子上咬了一口。

“你他妈狗崽子。”

男人倒不是很疼,却依旧扬起手,一巴掌拍在青年的屁股上,特别响的一声。

江阳埋着头,闷闷地笑。

他抬起一只手,顺着男人的腿根摸过去。润滑液是他精心准备的云泥砂,在少有见光的雪白皮肤上铺开闪亮亮的一大片,一路往下溜,手感很好。摸到有些红肿的地方,他插进两根手指,往外轻轻一撑,精液就从穴口里慢悠悠地流了出来。

“小叔叔。”

江阳吻着男人的腿根,喊他。

太痒了,莫三鼻吐了口烟。他有点控制不住地哆嗦。

江阳就这么一路往上亲,吻过他的会阴和小腹,声音停在男人赤裸的胸膛。

“小叔叔……”

他一叠声地喊他。

……小叔叔。

“——哎!

“听见了兔崽子,叫魂儿呢?!”

七月底,天气热得不行,知了在树干上疯狂地尖叫。院子里传来一声巨响,单车被随手一扔,瘦瘦高高的少年人就这么直接闯了进来。

“小叔!小叔我考上了!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屋里的男人们正在打牌,叼着烟腾云驾雾,江阳破门往里一扑,险些把桌子给掀了。

“哎哟我他妈的……你丫几斤了心里没点儿逼数是吧?”

莫三鼻把烟灰抖了,一手捞着江阳的屁股,十七岁的少年就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少年笑得开花,眼睛眯缝得看不着,脸上全是猫胡子似的笑纹。

江阳冲他乐:“嘿嘿嘿嘿嘿!”

“嘿嘿你妈个大头啊嘿嘿。”

莫三鼻给他气笑了。

“臭小子,你还记得自己有个爹吗?”

桌子被拍得“嘭”的一声,老江在旁边吹胡子瞪眼。

“这么大喜事儿不先跟你老子汇报,成天就裹你小叔。到底谁他妈是你亲爹?”

江阳无所畏惧地冲亲爹做鬼脸:“谁在高三时候天天给我送夜宵我跟谁汇报。”

老江大骂,抬手要揍他。

江阳蹿起来就跑,莫三鼻赶紧咬住烟,伸出双手去拦,嘴里叠声地喊着大哥别气,小孩子而已。

“都大学生了,还小孩儿!赶紧的滚过来!给老子看看,哪个学校的?”

“嘿嘿嘿嘿嘿!”

闻言,江阳几步蹦回来,极其中二地双腿开立站在几个好奇围观的男人面前,“唰”地展开手里深红色的小册子,气沉丹田——

“中国政法!”

“……”

“……”

“……”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牌桌上的男人们缓缓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袖子,似乎在毫无意义地试图掩盖一下自己的大花臂。

是的没错。

拿着本公正法治的录取通知书的江阳同学——

——家里是一群黑社会。

这事儿主要得怪莫三鼻。

江阳四岁的时候,江家还不是那么大一群黑社会,莫三鼻也还不是江家帮的二把手,只是一个因为打架斗殴而被职高开除只能露宿街头的小可怜。

那时候,在这种偏远的小镇子里,社会治安都靠土警察——学名黑社会。混混们的势力互相倾轧,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山大王,你得有收保护费的本事。

那时候的江家帮一共三口半成员,分别是老江,老江的堂哥,老江堂哥的侄子,以及四岁半的江阳。江家帮的势力以修车铺为中心,向外扩散五十米,主要财产就是那直径五十米的空地上摆的满满当当的自行车。

还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的夜晚,风有点凉。

老江裹着件工装夹克,外套被小江的脚顶出俩大包,他驮着儿子溜达回来,发现了坐在马路牙子上哆嗦着发呆的莫三鼻。

当时江阳正枕着他老爹的脑袋啃肉包,然后非常响亮的一声“咕”——

——十五岁的少年奏响了命运转折曲的最强音。

“小苏苏,”江阳口齿不清地冲莫三鼻伸手,“给你包几。”

在那个初春的夜晚,被半个热包子救回一条狗命的莫三鼻,单枪匹马KO了摸黑偷轮胎的惯犯小团体。

啧啧啧,少年啊!

老江欣慰地捋了捋脸上的胡茬。

我看你骨骼清奇,不如来我这儿做学徒吧!

自此,江家帮的成员变成了四个半。

直到江阳不再骑着老爹的脖子啃肉包,能单脚循环蹬车满镇子撒欢的时候,莫三鼻都没能出师。倒是隔三岔五跑来收保护费的混混越来越少了,见了肱二头肌发达的修车铺学徒,还要点头哈腰地叫大哥了。

“都他妈没长眼睛?”学徒暴躁地指了指身边瘦瘦高高的江师傅,“叫谁大哥?”

自此,据不完全统计,江家帮的成员顺利扩增至十位数。

有一天,接江阳放学回来的老江的堂哥的侄子,研究了一会儿正代表大哥给小弟们训话的莫三鼻,“嘶”了一声,认真道:“咱这种黑社会……是不是该纹个身呐?”

那一年,江阳小学一年级。

“小叔叔!”

一年级的小学生刚放学就扔了书包,一把抱住道上三哥的大腿。

“去抓鸟!”

三哥一巴掌糊在小学生的脑袋瓜上。

“兔崽子你他妈抓的是什么鸟?自己多高了心里没点逼数是吧?”

“小叔叔。”

兔崽子把头埋回三哥腿间,轻轻地吹了口气。

“你的鸟长大了。”

“……”

莫三鼻抖掉烟灰,叹了口气。

“你小子,真不打算吃晚饭了是吗?嗯……”

他骤然抬手,抓住江阳的头发,指缝间溢满了青年柔软的发丝。江阳似乎很喜欢给他口,做之前就含了许久,又舔又吸,也不知道男人的几把有什么好吃的。

但不得不说,确实很爽。

“呼……”

莫三鼻用掌心拢着江阳的头顶,然后慢慢滑下去,捏揉青年白皙的脖颈和肩膀。

江阳是个读书人,手指细长,是用来握笔翻书的。此时,这双手一边拨弄男人的乳头,一边极有技巧地抚慰着他的囊袋。

“你是不是练过?”莫三鼻哑着声音问他。

江阳听了,闷闷地笑一声。他抬起头,唇肉湿漉漉的,因为摩擦而变得很红。

“毕竟我觊觎三哥的屁股嘛,”青年看着他笑,“得先把您伺候好了。”

“……啧。”

三哥垂下眼抽烟,脸颊深深地陷进去。

他抬手捏住江阳的耳朵。

“惯得你个兔崽子。”

“啊嘶嘶嘶——疼!耳朵疼!”

“你他妈现在知道疼了?自己爬树掏鸟蛋的时候就不怕摔下来疼是吧?啊?江阳你现在牛逼了啊,十几米的树都敢自己往上爬了是吧?”

“哎哎……三哥,孩子耳朵都红了,轻点你这……”

“耳朵红了?”

莫三鼻黑着脸,转头看向在一边蹲成串儿的小弟们。

“现在眼睛倒是好使,学修车的时候就全他妈白内障。到底谁他妈是你们哥,小逼崽子怎么收买你们的?来,来跟我说说,我学习一下。”

“啊啊啊——小叔!亲爱的叔!我给您跪下了耳朵要掉了快!”

“去去去!跟那儿蹲着去!”

莫三鼻在小学生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火冒三丈地走了。

“……”

四年级的小学生和小弟们对视一眼,贼头贼脑地观察着三哥走远了,才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只奶猫崽子。

“喵~喵~”

还好,还能叫唤。

混混们跟着小学生松了口气。

“……这谁家的猫来着?”小弟看着掌心里的小毛团,迟疑地发出灵魂拷问。

江阳大无语:“小卖部后面那大榕树上救下来的嘛,那肯定就是他们家的呗!”

“哦对对对!”混混们恍然大悟,“咱就是在那儿被三哥逮住的。那……阳阳,你去送猫?”

阳阳迟疑了一下,然后拨浪鼓摇头。

“不行,我得写作业,作业有点多。你们去送呗,老板送糖了记得给我留几颗哈!”

于是混混们派出一个小弟代表,去送从树梢上救下来的小奶猫了。

至于其他人?

他们等同于“掏鸟蛋”帮凶,得陪着阳阳在院子里罚蹲。

傍晚,天色渐渐弱下来,屋里的灯亮了,飘出来一阵饭香。

莫三鼻出门喊人的时候,就看到四年级的小学生正把一个小弟的背当桌板,弓着腰写卷子,大概是攻克到了压轴题“数学小博士”,人均小学学历的混混们正头对着头冥思苦想。

“不是,那这豹子为啥要等20秒再去追令羊呢?”

“哎哟六叔——这是羚羊,不是令羊!而且题目的意思是问豹子能不能在20秒内追上,不是等20秒啦!”

“啊?哦,好吧。”

“唉!”

江阳叹口气,挠了挠头发,决定自力更生。

他咬着铅笔屁股上的橡皮。

“嗯……老师说这种题要设未知数。我想想,假设豹子能追上,要追……x秒,那豹子就跑了……羚羊就跑了……”

小学生埋头一通打草稿,在黄昏里费劲儿地眯着眼睛。

然后“啪!”的一声,屋檐下的灯被打开了。几个人齐刷刷地抬头去看,就见莫三鼻拽着灯绳,冲他们扬了扬下巴,“写完进来吃饭。”

江阳就冲他乐:“嘿嘿嘿好嘞!”

男人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嘿嘿你妈个大头啊嘿嘿。”

“哎哟!哎哟解出来了!”

莫三鼻前脚走进屋里,后脚就听见外面传来小弟们的惊呼声。

“嘿,真能追上嘿!阳阳厉害啊!”

“以后去考清华,考北大!别跟叔似的成天混,到大城市,做大老板!”

江阳:“嘿嘿嘿嘿……”

“……你笑什么呢?”莫三鼻捏着江阳的耳垂,有些莫名其妙,“这么荡漾?”

“没什么,”年轻人冲他乐,“突然想吃糖了,老家小卖部里的那种,玻璃纸包的水果糖,可甜。”

“啧。你到底几岁?”

“干嘛,瞧不起水果糖啊?以前六叔他们都爱吃,每次我考得好就奖励我吃糖。三哥你不觉得愧疚吗?你从来不奖励我,这次辛辛苦苦帮你搬家,都不给颗糖吃。”

“嘶——”

莫三鼻当即就牙疼地咧了咧嘴,手上使了点劲儿。

“你他妈射老子一肚子,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哎哎哎!”

江阳夸张地叫唤,借着抬手捂耳朵的动作握住莫三鼻的手,和他十指纠缠。

“嘿嘿嘿,”他冲着三哥乐,“我会对你负责的。”

“……”

三哥没说话。

半晌,他松开手,捏了把青年面颊上的软肉。

“阳阳。”

莫三鼻又点了一根烟。

“我当年害江叔出事,你跟我处,就不怕以后后悔吗?”

“……”

青年愣了愣,没说话。

灰白的烟雾在两人之间涌动,男人被罩进去,又看不真切了。

江阳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现在倒愿意降辈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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